“给老子滚开!”
有了这一遭变数,许虎的反应也是极快,在机甲男怒吼出声时,他强忍着大腿传来的剧痛,双手猛地发力撑着自己的身体闪到了一旁。
“田锋,快走!”
单脚跳跃着,许虎冲着外头的田锋大声喊道。此刻对方那种熟悉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许虎知道,之前的那些种种,都是田锋伪装出来的。
“你的腿……”田锋有些迟疑,随后上前搀住了许虎的身体。
“我没事,机甲动力被毁,应该很快就要炸了,我们赶紧离开!”
“好。”田锋很干脆道,在他的周身处,一股徐徐清风流转了起来。
“想走?”
而这时,又一个清冽的女声从他们背后传来,两人回过头去,看到机甲已经打开,可里面,却赫然坐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其样子还挺清秀。
“机甲男……是个女学生?”
许虎和田锋都大为吃惊。
谁能想到,从开局到现在,那个凶悍无比,杀了陈军,又让他们俩吃了大亏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个半大孩子!
“唰!”
就这么一愣神,从机甲中突兀地激射出一条细长的钢丝线绳,头部那泛着寒光的倒刺箭头看得许虎心头猛然一颤。
“田锋小心!”
不及多想,许虎一把推开了田锋的身子,“噗嗤”一声,箭头正中了他的另一条完好的大腿,强烈的痛楚让许虎整个脑袋“嗡”地一声仿佛要炸开了一般!
“要死,我也要拖着你们一起死!”女孩张着嘴狂笑着,宛如一个疯子般,“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不是一直觉得我好欺负么?不是说谁都可以把我当成玩具一样随便玩弄么!我要你们死,我要你们都去死!”
“许虎!”
田锋此刻心里是真的有些着急了,一扬手,两只手臂上瞬间被一层土石覆盖,他上前一步就抓住了那条钢丝线。
“嘶啦!”
但很快,伴随着许虎的又一声惨叫,钢丝线朝着机甲的方向被卷了回去,田锋只觉得两手一凉,惊骇地发现覆盖着的土石竟然被切割了开来。不仅如此,地上躺着的,还有他那两只断掌!
“找死!”
被拖着倒卷而去的许虎在剧痛中怒意四起,单掌一拍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在他双掌上,笼罩着越发浓郁的雾气。
“噗噗!”
两声轻响,又有两条钢丝线同时击穿了许虎的双臂,巨大的冲击力将他还处在空中的身体朝反方向重重推开。
“田锋……走……走啊!”
许虎自知必死,眼下只能大喊着让田锋离开这里。
“假仁假义!”女孩那已经显得极度扭曲的面孔下,浮现出了一丝嘲弄的笑意。
不远处的田锋面色冷峻,突然间,一股极度庞大的气息从他体内爆发而出。
“哦?真是意外,他竟然用了那个禁术!”百里歌有些惊讶道。
“燃烧生命,激发所有魂力!百里,这是你教给他的?”琅佑问道。
百里歌点头道:“他想学,我便教了。只是原本我以为他想用在孤注一掷上,却没想到他会用来救人。”
“救人?”玄武微微皱眉,“你是说,他愿意放弃自己的性命,去救才认识没几天的许虎?”
“呵呵,看下去就知道了。”百里歌笑道,“这个人不错,他可以不用死。”
许虎,此刻两眼惊恐莫名。
田锋出现在了他和女孩之间,其胸口处,一把利刃透体而出,滴滴鲜红的血珠还在沿着刀刃滴落在地上。在许虎的周围,一个淡蓝色的透明罩子,将他隔离在了里面。
“田锋……你只是在做什么……走啊……你在做什么啊!”
许虎一阵慌乱,趴在地上的身子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我没事。”田锋的声音颇为冷静,他缓缓转过头,满头白发瞧得许虎非常刺眼。
“我早晚会死,只是没死在你手上,有些可惜。”
“你做什么傻事,我不需要你替我送命!”许虎无力地咆哮着,可换来的,却是田锋微微一笑。
这是田锋,第一次笑。
许虎脑海中的嗡鸣声更重了,而在最后一刻,他已经听不清田锋在说什么,只能通过对方的口型,勉强辨认出几个字。
“再见,朋友。”
“住手……住手!”被田锋用魔法禁锢的女孩疯狂地嘶喊着,但随着一道刺目的白光闪动,惊天动地的爆炸,最终还是发生了。
爆炸的威力瞬间推平了周围的高楼,在那种冲击力下,保护着许虎的透明能量罩在坚持了几秒后也轰然碎裂,滚烫的气浪直接将他掀飞了数十米远。
一切,终于重归宁静了。
许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尽是一片狼藉,他艰难地抬起头,只见远处那一个深深凹陷下去的土坑中,只剩下还在熊熊燃烧着的机甲残骸。
四肢已经毫无知觉了,只留下了四个碗口大的孔洞,所幸方才滚烫的气流瞬间烧焦了伤口处,也算是间接替他止住了血。
可许虎却没有顾及这些,他甚至没有一丝成为幸存者的喜悦。平躺在地上,他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他原本只是想学老人的法门才来到这里,他知道生死战必有人死,他很清楚就算自己和田锋都活了下来,最后也必须有人去死……
可是这样的结局,真的不是他想看到的。
“恭喜你,许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旁传来,许虎睁开眼,看到正是那个老人,在他身旁,还站着三个不认识的男子。
“为什么……”许虎不禁问道,“非要做到这种地步么?你把人命当成什么了,玩偶吗!”
这是许虎第一次冲老人发怒,他心中早已没了对对方的尊敬,只有愤怒。
老人却依旧笑脸盈盈,反问道:“参加比赛前,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是么?”。
许虎一怔,随即惨笑了起来。
是,他是自愿的,明知这场比赛残酷,或者说,明知这是老人设下的局,可他还是自愿跳了进来。换句话讲,他们所有人都选择了走这条路,他又有什么理由去责怪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