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现身的凶神
百岁伤势恢复迅速,终于可以被允许出屋,外面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夜巽山絮絮叨叨的说起这段时间汾洲的变化。
古茔箓带人逃回都城引起众人不满,尤其是古茔戚还,他这一逃连夫人孩子都不要了,还是古茔戚还派人去王府将两个孩子接到祝纱身边,祝纱之后大病一场,苏醒后时常不由自主的哭笑,好在有两个孩子在身边,状况已经有了好转。
汾洲死伤无数,尸堆如山,整整用了一个月才把尸体全都抬到后山埋了,能认领的尸体少之又少,活下来的伤残又占了很大一部分,汾洲境内能动的全部投入救治中,大夫更是忙不过来。
但眼下,除了汾洲境内的情况,最严重的还有都城。
“都城怎么了?”百岁一边活动刚刚拆下绷带的胳膊,一边心不在焉的问。
夜巽山摇头,理所应当道:“我怎么知道,我是听差奴提起,他好像拒绝了古茔戚还……”
“差奴?他和你说这样?”百岁怀疑,夜巽山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呵呵……原来你是听墙角啊!”
“我不听墙角,你哪里会知道这么多?”夜巽山哼了声,不以为然。
两人刚说到差奴,百岁停下脚步,对面不远处正是朝若扶着差奴,差奴小心翼翼坐下休息,朝若像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大叔……”
“大……叔?”差奴瞪圆眼睛,朝若一愣,差奴咳了声,“我有那么老吗?你还是喊我大哥哥吧!”
“哦哦。”朝若忙不迭点头,改口道:“大哥哥,你也是混甲龟吗?”
差奴嘴角扯出一个苦笑,摇了摇头,“我是异甲龟,我爹是谯罗国人……”
不远处,夜巽山撞了一下看的出神的百岁。
“你怎么了?”
百岁回神,忧心忡忡,道:“不知道长命现在怎么样了……”
“呀!发芽了。”夜巽山充耳不闻,见脚下泥土发出一根细小的嫩绿小丫,开心的笑了。
猫眼峡内。
公山境内发生的事情早已传回,凶神现身带走掌叶,所以掌叶大概率也不会死,众人心中都清楚,只不过凶神神出鬼没极少现身,此次回到猫眼峡,也很少露面,公山境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接连损失两名饲命,底下的人心里都打着鼓。
甬道深处连接着三座笼兽训练场,刚被种入恶姿虫的人只有极少数能保持理智,其余人全都丢入第一座训练场互相厮杀,直到剩下最后一头。而保留理智的人会被带入第二座训练场,同样将他们关在一起,与他们关在一起的还有一头笼兽,最后只能活下来一小部分人。
第三座训练场就是检测实力的地方,无论是人还是笼兽,能活着从里面出来才会真正成为笼兽堂的人,剩下的无论生死或残缺全部丢到斩笼门,斩笼门是制作饲料的地方,丢进去的无论是活是死,全都会切成一块块烂肉,丢给三座训练场内的笼兽食用。
通过训练场与关押笼兽的铁笼门,最底下是牢房,笼兽堂很少出叛徒,所以除了长命与魂触鳗章,以及一些看守外,没有其他人。
侍令好不容易趁蒲太婆被飞黧叫走的空档偷偷溜了出来,与宁宁对视一眼,宁宁躲在暗处,看到那条身影不留痕迹的穿过训练场,没有惊动一头笼兽。
“凶神?”侍令做了个口型。
宁宁屏息凝视,点了点头,又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你找死啊?”侍令继续做口型,用力拽回宁宁,“对方是凶神,难道会察觉不到你跟着他?”
宁宁低头,压低声音道:“他可能要去见犬戎女子。”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冲上去杀了他?”侍令急切,说完四下看了看,见宁宁一动不动的望着凶神消失的地方,喃喃道:“我想毁了这里,你帮我吧!”
“我……”侍令刚想骂她脑子被驴踢了,不过一对上她的眼睛,又生生把话咽了下去,宁宁眼神非常认真,那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决绝,“我有办法毁了这里,连凶神一起。”
“你——”侍令张口结舌。
“帮完我,你先走,蒲太婆不会为难你。”宁宁又道:“我不想活了。”
侍令整个人一怔,良久,问:“你有什么办法?”
“跟我来。”宁宁转身,边走边说:“我们幽涧一族的原身是地鬼,你应该早有耳闻,地鬼是见不了光的……”
牢房内,自从那次碌茶走后,长命又变得十分无聊,魂触鳗章再也没有开口,长命捏着碌茶给她的针,试探性的又低低喊了声,“魂触鳗章?”
许久,长命叹了口气,却听一个微弱声音回应她,“我在……”
“你的声音怎么比之前还要虚弱?”长命一激动,立刻趴在地上仔细聆听。
魂触鳗章那边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习惯了……只是……有点疼……”
听她这呻吟声哪里是有点疼?长命依稀记得在何从山时,岩灯饮鸩对疼痛麻木到好似伤的不是自己,复原能力又惊人的可怕,能把魂触鳗章折磨成这个样子,光是想想,就让她毛骨损然。
“你要的针我拿到了,可是要怎么给你?”长命急道。
“打下来。”声音一顿,迫不及待。
长命犹豫,“万一伤了你——”
“呵呵……你伤不了我……”
长命转念一思,对方说的也有道理,虽然自身妖力受到限制,但这点事还是可以做到,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夹着银针,一掌落地,银针嗖的钻入地底。
“有人来了。”魂触鳗章忽然紧张。
“什么?”
长命没有听清,刚想开口询问,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她侧耳倾听,来人不是幽涧宁宁,也不是碌茶,是……
牢门推开,来人一袭黑袍,身形颀长,帽檐低垂遮住了眼睛,薄唇轻抿,微向上扬,长命却本能向后退了一下。
这是一股令她熟悉到难受的气息,让她的心脏好似被人攥在手中,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徒劳的张大嘴巴,浑身冷汗直冒,直到对方迈出一小步。
“你别过来!”长命一声嘶吼,一口血涌上喉咙,“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