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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记忆的缝隙
难道他就是百非忌巫？
这个名字在对方亮出无形锋时得到了确认，但她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传说中的百非忌巫妖力强悍，当时的五大国主都对他不敢小觑，他更是杀了鬼国两位皇子，这件事早就在东五之约传开，至于他还有其他传言，那更是数不胜数，基本与他对敌，非死即残。
当年蟠天果之争如何激烈，如果没有那般手段，他也得不到蟠天果，可是从她一路得来的消息，这个百非忌巫却没有传言中那么强悍，尤其是昨夜一战，险胜于她，实在不太像传言中百非忌巫。
“长公主……”凉亭风冷，今日青獠烟瑰没有来，芒总管在旁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回头道：“什么事？”
“听闻解凭说和魇将军已经将三公主尸身运回府邸。”芒总管道。
已经见过棺材内什么东西的青獠歌醉一声冷笑，“烟瑰且不论，临威怕是一早就去了吧！除了他们，还有什么人去了？”
“听传回的消息，还有犬戎国五皇子和一名水环街的女子。”芒总管道。
“呵……真是奇怪的组合。”青獠歌醉自语。
芒总管问：“长公主不去吗？”
“我为什么要去？”青獠歌醉冷笑，“去了让他恶心给我看吗？”
青獠歌醉厌恶的盯着凉亭后的一处，那里原本有一颗粗壮老树，就在青獠芷水离开的那一年，她忽然觉得那棵树如此碍眼，便命人伐了，如今空荡荡的落入眼中，像是记忆深处的一处空白，无论用什么都无法填补。
“给那里放些东西。”青獠歌醉目光所至，弄得芒总管一脸迷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原来是只剩下一个大树墩的空地，芒总管不解其意，含糊回道：“放……公主觉得放些什么好？那里地方不大，实在是……”
“随便什么，我累了，无论谁来都不见。”青獠歌醉烦躁的挥手，起身离开。
芒总管目瞪口呆，只得低声回了个“是”。
那个地方原先是长公主、三公主幼年玩耍的地方，因为那颗老树粗壮，便命人在上面搭了个秋千，两位公主时常争着要坐，若是搭两个，两人又都不愿意，都必须让彼此推着，那时王后还在，这个府邸原是她在宫外的居所。
想到王后，芒总管不免叹了口气，王后秉性温和，出身名门，雍容华贵，乃并封族一大支系解家之女，但老国主对她并不上心，娶她也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但王后从未有过怨言，直到那件事发生。
回想起那件事，芒总管自己先惊出一身冷汗，他怎么能想到那里，那可是要杀头的死罪，芒总管赶忙甩掉脑中不该有的想法，下去吩咐人弄些东西填补此处空缺。
与此同时，被关在牢房内的百岁和长嬛正安静的听着外面的水滴声，此处阴冷潮湿，空气刺鼻难闻，牢房被施加了结界，如果是妖力恢复的百岁，破除这个结界如同儿戏，只不过如今他妖力溃散，在他体内犹如一盘散沙，稍一动念，便不受控制的横冲直撞，反而使他伤上加伤。
“你手上的黑甲变大了。”长嬛拂开他的袖子，他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却无法回应。
意识在清晰和混沌间交替，五官产生了奇妙错乱，让他仿佛置身其他空间。
“百岁……”长嬛抱着他，无助低喃。
黑浪滔天，汹涌澎湃，冰冷的海水冲入他的脏腑，冻的他浑身一个激灵，蓦地睁开眼睛。
他抱着一颗大树，耳边狂风呼啸，整个人天旋地转分不清自己身处在何处。
“救命……啊啊啊……”
“啊啊啊……”
狂风暴雨中夹杂着阵阵喊叫，他拼命抱紧大树，脚下大地轰隆隆巨响，他下意识抬头，一双宛如灯笼般的猩红眼睛在浓雾中时隐时现，他在那双眼睛面前，竟然微小的不值一提。
那是什么东西？脑中一惊，那双眼逐渐靠近，浓雾隐隐勾勒出它的轮廓。
海浪肆虐，狂风乱舞，整个天地为之色变。耳中嗡嗡作响，天旋地转中，他终于精疲力尽，被一股海浪狠狠的拍了出去。
冷水如刀，激的他本能发出一声惨叫。
时空交错，记忆倒流，一双有力的翅膀用力一挥，他沉沉跌入海底，却清晰的看到眼前巨兽的模样，龟身鹰翅，虎爪蛇纹，猛地挥翅震慑九霄，硬生生的将沉海大陆拖出海面。
刹那间，云雾散开，日暖天晴，刺眼的光芒射的他的眼睛生疼，他剧烈挣扎，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息。
“百岁！”长嬛大喜。
那是……沉海鳌隼……
记忆停留在那一刻，他仿佛是亲身经历了一般，当年叱印曾说，沉海大陆是沉海鳌隼拖出沉海，鬼国境内也供奉着鳌隼神像，但这般清晰的画面，还是头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为什么他会看到那时的画面？
“百岁？”长嬛见百岁失神，又喊了声。
“长嬛……”百岁喘了口气，虚弱的靠在她的身上，双目微合。
“你做噩梦了吗？”长嬛反问。
百岁沉默不语，良久，道：“我体内似乎多了一股妖力，这个妖力打破了当初的平衡，才致使我妖力溃散。”
“那怎么办？”长嬛心急。
“长嬛……”百岁张了张口，又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为什么会突然恢复记忆？而且你对我身上的黑甲，似乎……似乎早就知道一样？”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黑海禁地的毒，是厌凉的杰作。”百岁顿了顿，又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厌凉，他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长嬛一怔，百岁一看她的表情心下便猜了七八，不禁苦笑，“我只有一次远远的见过他，他似乎手脚尽废，身旁还跟着女露，说实话，如果不是琼睛追着我询问厌凉下落，我是不会找他，毕竟他比我厉害，能出什么事儿？但从犬戎国到并封，似乎随处都有他的影子，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想干什么？”
“你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吗？”长嬛低垂头，声音忽然冷清，“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就不能思考一下怎么让自己恢复如初？当年的你何其强大，再看看如今，你怕连当年三成妖力都没有，用蟠天果将命寄在我身上让我复活，瞬间就损失了你一半妖力，你可是继承了蟠天果，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考虑考虑？为什么要做那么傻的事？”
长嬛说着说着忽然激动，栗色长发遮住她的眼帘，她紧咬嘴唇，努力不让快要决堤的泪水滑落，“我讨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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