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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出城
两口箱子全都抬到后门外的马车上,刚装上车,前面重荣掠澈带着人便闯到了后院,中年男子在院中抱着算盘拨的清脆,一边算账一边碎碎念,看起来煞有介事,听到脚步声,中年男子猛地抬头,见众多守卫吓了一跳。
“你就是胭脂坊的老板?团寿?”重荣掠澈上下打量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顿了顿,恍惚回神,点了点头,不安的问:“几位大人,不知小人犯了什么错,怎么一大清早惊动诸位都来我这胭脂坊……”
“搜几个要犯。”重荣掠澈简单一句,示意身后。
众守卫一哄而散,四处搜查。
中年男子神色不安的在原地踱步,偶尔瞥一眼柴房,这引起掠澈的注意,立刻派了两人搜查柴房,两名守卫进去约么半炷香的功夫,听着里面动静颇大,扔出来都是些柴火木头,半响,两人灰头土脸的出来禀告,什么都没有。
重荣掠澈脸色阴沉,中年男子表现的惶惶不安,可是他们掘地三尺的搜查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查到,倒是弄坏了些胭脂,让整个院子飘着一股腻人的馨香。
“回禀大人,没有搜到可疑人物。”
“我们都是做正经生意的良民,哪有什么要犯,大人实在是多心了。”中年男子不知是故意表现出的心虚还是本身就很心虚,让重荣掠澈一时拿不定主意,此时,身后又有人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重荣掠澈看起来微微惊讶,再细瞅眼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一身绫罗绸缎,整日养尊处优,看着也不像会与那班人勾结,当下眉头舒展,对中年男子客气道:“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老爷见谅。”
“哪里的话。”中年男子松了口气,哈哈一笑,“大人公务在身,我等良民自应配合,只是我胆小如鼷,见不得这种大世面,让大人怀疑见笑了。”
“老爷这几日是否要出远门?”重荣掠澈忽然提起,中年男子看着有些吃惊,重荣掠澈解释道:“老爷误会,只是方才我们搜查时看到屋中有整理好的衣物,就想问问老爷是不是这几日有外出的打算?”
“哦……原来如此。”中年男子笑了笑,“是要去山崖镇走些货物,这……应当不违规吧……”
“当然当然。”重荣掠澈一脸歉意,“是在下唐突。”
重荣掠澈一改高傲,忽然用起‘在下’自称,让中年男子有些不适,只听重荣掠澈又道:“老爷贵为曲鹤一族,没想到会屈尊在小小的秋河镇,令在下有些好奇罢了。”
曲鹤一族同为重明鸟五大支族之一,除了已经销声匿迹的螓眉,和被灭族的卑鸮外,血鸷鸟因为重荣善伐继位而崛起,曲鹤一族也是支持者之一,在度朔山居住的曲鹤一族,享尽荣宠,所以能在这里遇到曲鹤的人,让重荣掠澈分外诧异。
“呵呵……人各有志嘛……大人不也是重荣一脉之人,不也出现在秋河镇这小地方?”曲鹤团寿笑呵呵回道,心中却是七上八下,没想到他在这里隐藏这么久都没有暴露身份,这次却一下子被人查出底细,“不知小兄弟是重荣哪一支啊?”
“在下重荣掠澈。”重荣掠澈年纪虽轻,但举手投足从容老成,让曲鹤团寿又一个心颤,这个名字他听过,是国主的心腹之一,怎么会跑到这里?一个不知道真假的重荣厌凉就让国主大动干戈,这里面还不知道有多深。
见曲鹤团寿敛眉不语,陷入深思,重荣掠澈安抚他道:“老爷不必惊慌,您与那伙人不可能有关系,我也不会为难您,方才只是好奇多问了几句,此去山崖镇少则三五天多则十数日,老爷若有需要,我可以派些守卫护送您去。”
“不必不必,大人正是用人之际,我只是普通客商,用不到守卫护送。”曲鹤团寿急忙拒绝。
重荣掠澈不再勉强,互相又客套了两句,这才带人离开。
出了胭脂坊,重荣掠澈又问起搜查宅院时的详细情况,得到的回答与在院中一致,他原本没有怀疑曲鹤团寿,但方才他急着拒绝他派人护送,虽然只是短短一刹,那双墨绿色的眼底似乎还隐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你再去查查曲鹤团寿的底细,他还有什么亲人?”重荣掠澈吩咐道。
手下人领命。
重荣掠澈左思右想觉得哪里不对劲,此时,身后又一个守卫犹犹豫豫的走上前,“大人,小的有些发现,不知道……”
“说,不管什么。”重荣掠澈皱眉喝问。
那名守卫正是方才搜查柴房之人,“小的在柴房里没发现什么人,就是在一堆柴火下发现了一堆灰,但又想那是柴房,谁会在里面生火?所以……”
“你的意思是里面有可能有人待过?”重荣掠澈喃喃,“说可疑也可疑,解释的话也说得通,还有没有发现别的?”
那名守卫摇了摇头。
重荣掠澈还是觉得不妥,走了一半心念一转,喝道:“再去一趟胭脂坊。”
与此同时,胭脂坊内众伙计手脚麻利的打包收拾妥当,从后门驱车一路向北而行,车内坐着曲鹤团寿,浑身都忍不住哆嗦,极度不安的催促,“赶紧走,快走。”
“老爷,咱们又没有犯什么事,急什么?”驱车的伙计不解。
此时曲鹤团寿哪里解释的清楚,心绪烦躁只管催促,“不是在跟你们开玩笑,只要能出城,一人一百两,快走!”
一听有钱拿,驱车的三个伙计玩命似的赶着马往城门方向狂奔而去。
曲鹤团寿在秋河镇也是小有名气,守城门的守卫没少拿他的好处,所以过城门的时候连检查都省了,敞开了大门让三辆马车依次跑了出去,跑的后面尘土飞扬,呛得几个守卫不明所以。
“寿老爷怎么回事?跑这么快媳妇要生啦?”
“哈哈哈……寿老爷哪里来的媳妇?”
两个守卫胡乱扯了一通,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另一边,重荣掠澈再次返回胭脂坊时,胭脂坊已挂了打烊的牌子,屋门紧闭,重荣掠澈撬开屋锁,众人涌入,才发现院中一片狼藉,看起来走的非常匆忙。
“大人,没有人。”
“这里也没有人,箱子也不见了。”
重荣掠澈脸色阴沉,急唤身后之人,“快去城门口拦着,快去!”
身后守卫飞奔而去,重荣掠澈烦躁的在院中踱步,“没道理啊……他跑什么跑?难道我会吃了他?还是他窝藏人犯?没道理啊……”
重荣掠澈百思不得其解,带人进入柴房,柴房里尘土飞扬凌乱不堪,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窗户也都钉了木板。
他命人拆了窗户,阳光照入房内,在柴火堆下面他看到了一簇灰烬,思量片刻,又把灰烬周围的柴火稻草全都挖了出来,他用剑鞘随意拨弄,忽然捡起细碎稻草,稻草上沾着点东西,他走到窗边,看着那点暗红,又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喃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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