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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舞剑
距离国祀日还有五日。城中流言四起，城外的流言也传入城中，除了国主放纵笼兽堂炼化瞳精石以及拐卖少女外，另有厌凉失踪的事情公之于众。
卑鸮灭族，螓眉受到牵连，连曲鹤君哀的死都在重荣善伐的计划中，当年善伐与束骶卑鸮联手，助卑鸮成为五大族之一，稳定自己地位后拉拢螓眉族，又泄露卑鸮族利用笼兽堂上位借故铲除卑鸮。
极力推荐重荣厌凉率螓眉族讨伐卑鸮族，计划中原本只有勾结笼兽堂与束骶卑鸮有关的那一支，但厌凉带领的螓眉族受命重荣善伐，将卑鸮灭族，又嫁祸给了厌凉。被利用的厌凉错以为是笼兽堂出手，一怒下灭笼兽堂总堂斩杀饲师一名，与笼兽堂结下梁子。
重荣善伐借此暗中与笼兽堂勾结，合力铲除厌凉，助他上位。厌凉失踪后，善伐怕事情暴露又想故技重施铲除螓眉族，所以拉拢血鸷鸟，曲鹤君哀得知消息，放走螓眉族，螓眉离开后，善伐又将矛头转向最大的曲鹤一族，曲鹤君哀不得不以死谢罪，曲鹤族衰落，度朔山上除了善伐一手扶植起来的血鸷鸟，再没有人能威胁到他。
这些事情叙述的十分详细，而且按照时间瞬间印刷成册，飞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霎时惹得满城风雨，重荣善伐震怒。
东城的血鸷鸟顷刻间代替曲鹤族镇压流言，手段强硬，一时间那些流言烟消云散，城中到处都开始出现血鸷鸟的红色铠甲，这些血鸷鸟骁勇好战，脾气暴躁，一旦出手非死即残，闹得城中人心惶惶，人人闭口不言。
曲鹤府邸。
房内昏暗无光，曲鹤尊优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踏出屋子，自从曲鹤团寿离开，城中流言四起，全都指向重荣善伐，当年的曲鹤君哀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情甘愿赴死，曲鹤尊优连想都不敢想。
——照顾好寿儿，剩下的交给我。
——父亲，求求你，救救母亲，求求你……
幼小的团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曲鹤君哀马上会被执行死刑，除了他再没有人能救君哀，可是要救君哀可能会赔上整个曲鹤族，他不仅仅是曲鹤君哀的夫君，更是曲鹤族首。
这些君哀都明白，所以在行刑之前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她是甘愿的，从她踏上那条路开始便知道自己的结局，可是他不甘愿，怎么才能甘愿？悔恨如涟漪在胸口放肆漾开，凶残的将他仅存的理智吞噬，他愤怒咆哮，一剑裂开墙壁，墙上挂画轻飘飘的掉了下来。
“君哀……”
曲鹤媵仪在廊外停下脚步，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屋内之人的愤怒，这股愤怒让她的心如坠冰窟，这么多年了，他到底还是忘不掉。
哀莫大于心死。
她把亲手做的晚饭放在门外，又将已经放凉的午饭端走，心灰意冷的离开了。
曲鹤南渡与小女儿在后院的嬉戏声暂时拉回了她的思绪，看着一双儿女，曲鹤媵仪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门外有小厮传报，说曲鹤胄前来拜见曲鹤尊优，想是商议国祀日之事。
“大哥还没有出来吗？”曲鹤胄开门见山，陪同曲鹤媵仪来到后院，曲鹤南渡正在炫耀自己的剑术，挽了个剑花扫飞一地落叶，落叶飘舞，小丫头咯咯笑个不停，不住拍手叫好，围着曲鹤南渡跑来跑去。
曲鹤媵仪神色黯淡，摇了摇头，“几日了，水米未进，我真担心他的身体……可是……”
……我不是曲鹤君哀。
曲鹤胄跟着脸色一沉，缓颜安慰，“没事，大哥妖力深厚，几日未进水米算不了什么，只是眼下离国祀日还有五天，他不落印，我处理起来也束手束脚。”
“我把他的印给你好了。”曲鹤媵仪想也不想说道：“你也别生他的气，我能理解，只是有点难过……”
“舅舅、母亲！”曲鹤南渡看到走来的两人，收剑兴高采烈的走来。
小丫头也学着哥哥喊了声，开心的朝曲鹤媵仪这边跑。
两人玩的满头是汗，曲鹤媵仪帮小丫头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曲鹤胄赞叹道：“渡儿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对了，国祀日当日会选十名族中青年上台舞剑，不如让渡儿也去吧！”
“渡儿？”曲鹤媵仪犹豫，“可是渡儿才修习不久，妖力低微，恐怕……”
她记得往年舞剑也带着一定性质的切磋，重荣掠澈每年都能拔得头彩，和他比起来，渡儿实在远不是对手。
曲鹤媵仪不放心，但曲鹤南渡却双目炯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舅舅，真的吗？我也能在国祀日那天上台舞剑？”
“有何不可？”曲鹤胄不以为然，见曲鹤媵仪不放心，劝解道：“孩子都长大了，也该让他们展翅高飞，当年重荣厌凉斩杀饲师时还没渡儿年龄大。”
“怎么能比……”曲鹤媵仪低声摇头。
曲鹤南渡一听就不乐意了，“母亲！”
正在此时，外面又匆匆跑来一名小厮，手里还抱着一个漆黑的剑匣，小厮累的气喘吁吁，想来剑匣不轻，还没等曲鹤胄开口，小厮迫不及待的回禀道：“外面方才来个曲鹤族的旁支，说想见族首，我们说族首不见客，他便留下剑匣走了。”
“曲鹤族旁支？叫什么名字？”曲鹤胄皱眉问，接过剑匣，剑匣果然很沉。
小厮摇头，擦了把汗道：“不知道，没说，但说是来参加国祀日，有入门帖。”
既然收到了入门帖，定是三族贵胄无疑，曲鹤胄稍稍放心，曲鹤媵仪又问：“没说来做什么吗？平白无故送什么剑？”
“只说是来见族首……”小厮小声道。
曲鹤南渡好奇，已经在曲鹤胄手中打开了剑匣，等曲鹤胄回神，剑匣中赫然躺着一柄长剑，剑鞘朴实无华，曲鹤南渡在曲鹤胄的惊诧中拿出长剑，拔出半寸，只觉寒气逼人，泛着冷冷清光。
曲鹤胄从曲鹤南渡手里接过长剑，全部拔出，铮的一声，连同那股寒意顷刻间席卷而来，曲鹤胄仔细端详，剑身轻薄，削铁如泥，他随意一挥，长剑低鸣，一片刚好落在剑锋上的枯叶一分为二。
“好剑。”
曲鹤媵仪目光不由沉了沉，“到底是谁送的？”
“管他是谁，剑是好剑。”曲鹤胄看起来毫不在意，将剑回鞘后递给曲鹤南渡，“这样剑也有了，再不上台简直浪费，舅舅替你做主了。”
曲鹤南渡接剑大喜，“谢谢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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