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原本脸上维持的笑容也淡了,王夫人吩咐周瑞家的做的隐秘一些的时候,就料到了贾政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只是当贾政如她当初意料到的,做出一样反应的时候,王夫人没并有因为自己料事如神觉得高兴,反而被贾政这个反应刺激的更加生气了。
没好气的说道,“老爷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谣言,连问都不问的,就过来训斥于我,可真是令人伤心呢。
“我是个什么样的为人,这么多年下来,难道老爷不知道吗?如今青红皂白不分就怪罪我,这是哪里来的道理,就是到了对簿公堂的时候,也没不让人分辨的。”
周瑞家的在一旁也为太太抱不平的说道,“老爷可是冤枉太太了,太太叫那两个丫鬟过来,可不是为了惩罚丫鬟,而是有好事找她们的。
“太太也是看在她们伺候老爷多年,又是精心乖巧的人儿,甚为得老爷喜爱,这才想着赐下恩典,要将她们提为通房,就连屋子都收拾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知道内情的,又不知道死活的,到是让她到了老爷面前来嚼舌根,乱说话了。
“老爷说这话,岂不是在戳太太的心窝子,奴婢站出来说道说道,好教老爷知道太太的心意,就是老爷觉得奴婢逾越了规矩,要惩罚奴婢,奴婢也认,只不能叫老爷误会了太太一番好意。”
说完周瑞家的便是请罪一样的跪下去了。
王夫人本是没真心实意的伤心,虽然有些生气,但还不到能哭出来的程度,自然是没有眼泪的,索性直接背过身去,作出一副不愿意再见贾政的样子。
装哭一样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叫人看不出真假来。
贾政这个时候,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懵逼,只跟着周瑞家的所说的,重复了一下重点,“提为通房?”
贾政下意识的看向王夫人,只王夫人背过身去,看不见她的神情,只看那样子,王夫人好像在哭的样子。待到他反应过来之后,这就颇为尴尬,不知所措了。
本就没人在他跟前说什么,纯粹是他自己听了一句之后自己瞎想起来,再加上之前王夫人的行事作风,想差了。
如今因着心气不顺,过来原想要发泄一下心里的气恼,谁知道竟然不是他想的那样,又被周瑞家的直白说破了,这让贾政一腔的怒火发泄不出来憋屈不说,还被一个下人挤兑了。
贾政又是个好面子的,虽然知道闹了乌龙之后不好收场,到底心里对周瑞家的有些不满。
只现在是他的过错,误会了王夫人,不好在明面上迁怒周瑞家的一个做奴才的。
“既然是误会,说开就是了,你起来吧,因着这次你是为了主子分辨,我便不罚你,只下不为例就是了。”
周瑞家的站起来又接着说道,“谢老爷宽容,纳妾的事情,太太原是请求了老太太的。
“只老太太不怎么同意纳妾的事情,太太前些日子见了风华和秋月之后,也越发喜爱,又知道周姨娘伺候的不好,一心想为老爷找个贴心的。
“便想着先提了她们的月银,到时候等过段时间,缓缓告知老太太,老太太仁慈,这事儿也就妥当了,没想到老爷倒是误会了,太太这会儿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周瑞家的说这话就是为了让老爷哄一哄太太的,毕竟王夫人这纳妾的事情办的确实像个贤惠人了。
贾政听了这话,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不过从周瑞家的态度上,知道王夫人是真的有为他纳妾的意思。
既然知道这是一番好意,并不像他想的那样王夫人找他贴身丫鬟的麻烦,贾政心里倒是愧疚了起来。
只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在下人面前哄人,到底豁不出去那个脸面,干巴巴站在那里,上前挪不开腿,不上前又感觉尴尬。
只呐呐的开口安慰王夫人说道,“都是我的不是,只听了几句闲言碎语就误会了你,回头我就罚那个说胡话的丫头,你别哭了,还没出月子呢,哭多了伤眼睛。”
王夫人装作擦眼泪的样子,揉红了眼睛,微微侧着头说,颇为幽怨的说道,“原以为今日老爷忙完了是专门赶过来看我的,倒是没有想到我在老爷的心里是一点分量也没有的。
“老爷难得来一次,倒是为了风华和秋月那两个丫头,早知道这样,老爷还不如不过来呢。
“好歹我还有个念想的,如今我看老爷怕也不信我,老爷直接去后院去看人就是了,若是罚了打了她们,老爷尽管来找我。”
王夫人这样说,贾政就更不能在这个时候走了,且风华和秋月既然已经安置在后院了,什么时候过去都行。
贾政揣摩老太太还有王氏的心思那也是准的,即便是王夫人再是有准备,贾政还是知道这个时候走了,夫妻的感情也就到头了。
别的事情他拿不准,可这个时候走了,那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活脱脱的一个宠妾灭妻的操作,不说老太太那边听了,就得说他,就是传出去,也不好听。
且他虽然喜爱美色,但也敬重妻子的,没的为了一个小妾让妻子不高兴的道理。
“看你说的,我原是用惯了她们,伺候着还算精心,这从外面回来,难得松快一下,这前头剩下的丫鬟又伺候的不精心,这才会问了几句她们。
“也是我没想到,那丫头该死,竟然那么大胆,竟然敢传起主子们的谣言来了。
“回头吩咐嬷嬷好好的罚她,就是去做洒扫,还是撵出府去,都随意,再是不用她在书房伺候了。”
贾政见王夫人态度有些软化,又是接着说道,“近些日子,工部里有些烦心琐碎的事儿,我一直没找到办法解决,难免心浮气躁了些。
“倒是带了火气回来,没有多问问具体的情况,就过来发火,是我的不是,冤枉了你,我不该将外面的怒火带回来冲着你发,迁怒于你了,还请太太消消气吧。”
王夫人只低声应了一声,“夫妻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爷外面的事情我帮不上什么忙,若是能为老爷分忧,我是乐意的。
“只帮忙也就算了,这冤枉人的事儿可没的下一次了,要不然到时候我再是不愿意见你的。”
贾政说了这么多的好话,说到底也是为自己推脱的,怕王夫人误会,一股脑的将错误推到了丫鬟身上。
王夫人又如何听不出来这话里的意思,王夫人自认为对内宅的掌控还是有的,光听贾政这些话,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一向都是这样的行事作风,错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左不过是贾政自语一身清风明月的君子,哪里会有犯错的,即便是做错了事情,也是迫不得已,被逼无奈,或者是别人误导的。
王夫人心里越发厌恶贾政,自然不想面对贾政,只到底还要顾忌着体面,和贾政说些话让他顺着台阶下去。
贾政见王夫人终于理他了,心里舒服了,再加上屋里还有其他人,觉得哄的差不多了,便不打算继续哄王夫人了。
只说了一句,“那是自然,以后我定弄清楚了,再不会冤枉你的,如今你还在修养,你好好休息,别动不动就哭了,我还没给母亲请安,就先走了,改日我再过来看你。”
贾政说完便转身出了屋子,这会儿贾政倒是不想立马去后院找风华和秋月,去前院书房又有些别扭,心里不舒畅,想着刚刚说了要给老太太请安的,便转道去了荣庆堂。
那边老太太见贾政过来,笑着让贾政不用行礼,“别多礼了,快坐吧。”
贾政一向克制谨记礼节,自然是将礼行完才起身坐下,问道,“老太太可是用了晚膳?”
老太太以往是喜欢热闹的,叫一大家子陪着她用膳,王夫人坐月子不能过来,贾政是要上朝不定点回来,老太太又不喜欢邢夫人还有贾赦在跟前杵着,还说些戳人心窝子的话,便是让大家在自己的院子里吃。
老太太只需带着元春和琏儿一起用膳,如今贾珠在家里读书,老太太自然是要带上贾珠的,便将晚膳的时间推迟一些,等贾珠下了课再一起用膳。
贾政一向只顾着自己,自然不知道这个事情的,老太太只觉得贾政关心她呢,便说道,“珠儿和琏儿还没有下课呢,我得等着他们一起。”
贾政嗯了一声,“孩子们注重学习是应该的,前个儿我还听闻琏儿不爱学习,惹得大哥揍了孩子,琏儿也算个大孩子了,正是要面子的时候,大哥再不高兴也不能当着下人的面打孩子了。”
“还是政儿想的周全,琏儿半大个小子,哪里不要面子的?老大整天不是打就是骂的,还嫌弃孩子不亲近他的。
“这样非打即骂哪里亲近的起来?若不是这次有王氏派人过来告知我,我还不知道琏儿那孩子又挨了打的。
“邢氏没生个孩子出来,就是作为长辈的,想要疼孩子,都不知道该怎么疼孩子的,知道她盼着孩子上进读书,只也不能……
“算了,不说她也罢,回头你劝劝你大哥,他自己小时候不上进读书,我都没这么嫌弃过他的,到了他孩子身上,也不能强求,他也没那个脸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