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陆颢的回答,苏璎总算松了口气,她想从陆颢怀里出来。
可还没拉开距离,就又跌回他怀里。
苏璎抬头,可怜巴巴地道:“腿软,走不动。”
下一秒,眼前一花,天旋地转。
苏璎吓得抓紧了陆颢胸前的衣裳,后知后觉地发现,陆颢这是把自己给抱起来了??
他居然肯抱自己?!!
想想也不奇怪,陆颢本来也不是什么阳春白雪贵公子人设。他素来是个没有底线,惯于隐忍的人,逢场作戏于他又有什么难的,认贼作父的事他都干过。
苏璎至今仍有一种如在梦中的不真实感,她真的穿越了?那现代的自己呢?死了吗?
恍惚记得死之前她熬夜一晚上玩游戏来着。
不过她死了也就死了,父母在她十二岁那年出车祸双双去世的时候,她就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了。
“你们把这里处理干净。”
陆颢毫无感情的声音把苏璎从思绪中拉出来,她背后一凉。
处理什么?怎么处理?
这里除了百里臣,还有什么要处理的?
苏璎连陆颢的下巴都不敢看了,把头埋在陆颢怀里当鸵鸟。
如果不是她机智,在这里被处理掉的就是两个人了。
陆颢把苏璎放进一辆马车里,他骑着马与马车并列而行。
说实话这马车又小又破,颠的要命,这具身子娇生惯养的,坐这马车别提有多受罪了。
可苏璎哪敢说实话,眼泪汪汪一脸感动地看着陆颢:“麻烦夫君找马车了,都怪我太不中用,要如此劳烦夫君。”
陆颢像是没听见一样,连个眼角余光都不给苏璎。
苏璎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脸上的表情越发甜蜜。
“夫君你渴不渴?”
“夫君你饿不饿?”
“夫君你累不累?”
“夫君你同人家一起坐马车吧?”
苏璎说的口干舌燥,陆颢始终无动于衷。
苏璎简直想给他唱一首你算什么男人!
可是她不敢。
不多时马车停下,苏璎这时候已经能够走动如常,看见陆颢下马,自己也下了马车,殷切地凑到他身边:“夫君劳累了这么久,要不要去我院子里休息会喝杯茶?我那里有专供皇室的金丝毛尖。”
陆颢终于看向她:“已经是丑时了,夫人只想邀我喝茶吗?”
母胎solo至今的苏璎可耻地秒懂了他话里的意思,顿时面红耳赤。
陆颢往她面前走了一步,两人此时贴的很近,近到陆颢只要低下头就能亲到她的脸。
“还是说,夫人本来就是想投怀送抱?”
苏璎闻着陆颢身上的檀香,心乱如麻。
陆颢他是开玩笑的还是真的有这个想法,他要是认真的自己要不要从了他?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
等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自己好歹是现代女性,如今的身份又是陆颢明媒正娶的夫人,他们俩就算发生点什么那也理所应当啊!
苏璎很看得开,她一点都不担心陆颢对自己有想法,她怕的是陆颢对自己只有想杀人的想法。
苏璎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她抬头,冲陆颢抛了个媚眼,伸手在陆颢胸膛上画圈圈:“人家投怀送抱,夫君接受吗?”
陆颢垂眸看了苏璎一会,忽然抓住她在自己胸膛上作乱的手,苏璎下意识地猛然抽回自己的手。
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苏璎只听见陆颢的声音:“送夫人回去。”
苏璎还没反应过来,面前就已经没了陆颢身影。
她身边只有陆颢留下来的一个手下,那手下见苏璎望向自己,微微屈身:“大人让我送夫人回去。”
苏璎在心里叹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走吧。”
循着记忆回到自己的院子,院子里的下人们看见苏璎都惊呆了。
一来是因为只有她的贴身丫鬟是知道她与百里臣私奔的事情的,其他下人不知道,惊诧于早就歇息的苏璎怎么会被人从院外护送回来。
二来是因为她身上凌乱的嫁衣。
好在原身的威严还在,苏璎不用多作解释,让下人准备热水草草洗了个澡。
她回到原身的卧室,屏退贴身丫鬟,接着紧闭门窗。
看的都知道,古代的门窗简直形同虚设,男女主们出入自由不说了,还经常有什么采花大盗,盗圣盗神的把你家当成公共场所来去自由。
虽然她活着回家了,可是保不齐陆颢忍一时越想越气,半夜上门杀人啊!
按照剧情,自己现在应该是已经死了的,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好的发展。
但是,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她不知道陆颢究竟是因为什么放了自己,但绝对不是因为相信了自己的那一通鬼扯。
里面写的明明白白,陆颢是知道苏璎与百里臣的丑事的,他放任了这件事的发生,不是因为喜欢绿帽子,而是因为男主对苏璎没感情,也容不得苏璎骄纵,想找个借口除掉苏璎。
而且苏璎作的死,正好戳在陆颢的痛处上。
陆颢作为男主,身世极其凄惨,他从小在养父母家被虐待长大,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以为养父母是自己亲生父母。
养父母把他当仆人使唤,让他吃馊饭,穿破衣,他都默默忍受,只在心里默默期望父母的疼爱。等到陆颢十二岁那年,他养父母还打算把他卖给黑煤窑,为家里盖一间屋子。
陆颢得知此事决定逃走,他只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唯一一个不把他当畜生的人,结果他逃走的时候被抓了回来。
那女孩皱着秀气的眉对他说:“你若跑了,你大哥哪来的聘礼娶我呢?”
陆颢在被押往黑煤窑的路上再次逃跑,眼看着要被追上,却有人将他救下。
救他的人把陆颢收为义子,对他尽心抚养,教他武功识字,就连陆颢这个名字也是养父取的。
那是陆颢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他打心眼里觉得养父才是自己的亲爹,没有外人的时候他都对养父直接喊爹,也乖乖地喊养父说的主人为主人。
直到他无意间听见养父同那人说:“夏侯奕便是惊才绝艳又如何,用兵如神又如何,还不是死在您手里,就连他儿子,也要认您为主人!”
陆颢的三观从此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黑化。
黑化之后的陆颢一路开挂,手刃仇人,不择手段,杀人如麻,登基至高之位,扫清六合,一统天下!
因为苏璎的事,他连后宫都没开,专注事业,总之过程非常的爽。
总而言之,苏璎劈腿陆颢这件事简直是在陆颢的痛处上撒盐,陆颢本来就是个心态扭曲,杀人不眨眼的狠人,怎么可能放过苏璎。
她身边那些丫鬟都是不中用的,只能她自己来做一些防范措施。
能上的门栓窗栓全都上了,桌子椅子什么的堆到门后,窗户上扯根绳子挂上铃铛,再在窗台放点钉子。
最后在枕头下放一把匕首。
苏璎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她拖着疲累的身子上了床,不消片刻,已经进入梦乡。
她实在是太累了,以至于压根没有听见那短暂地一声铃响。
陆颢把已经被捏扁的铃铛扔到桌子上,看了看屋里的摆设,又垂眸去看床上睡的正香的苏璎。
如霜的肌肤上早已没有了他揉弄出来的红痕,苏璎的睡颜平静又安宁,像一副极美的画。
不管怎么样,这是他的妻子,让她安稳的没有痛苦的死在自己家中,是他应该给苏璎的体面。
陆颢这么想着,轻轻抚上她的脖子。
他刚要用力,却听见苏璎开口:“我不想死。”
陆颢停下了动作:“你醒了?”
但苏璎没有回应,她仍旧闭着眼,一副恬静的睡颜。
陆颢摸了摸苏璎的侧颈,心跳很平稳,苏璎的确没有醒。
苏璎这时再次开口:“可是活着好难啊,就算陆颢不杀我,冯远也要杀我,他费力气让苏璎嫁给陆颢,又让苏璎与百里臣私奔,再引陆颢杀妻。
苏璎一死,陆颢与苏家决裂,苏家势必投靠三皇子,以求复仇。陆颢背负杀妻之名,可以明面上投于太子麾下,为他做一枚暗线。他又怀疑陆颢有异心,正好用杀妻的污名掣肘陆颢,陆颢要么乖乖做他的暗线,要么被他用杀妻之名治罪。
唉,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
冯远是陆颢的养父。
陆颢平静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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