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居住在苍山外围小筑中的众多武道修者天还未亮便起了个大早,坐在小筑前灵气最为密集的几座练功台上采气修炼。
山腰间,穆渊掸了掸衣袖上的露水,伴着徐徐的清风,从山间的小径走下。
距离论剑开始之日仅剩三天,其中参与论剑的各大剑派除去靠着“天人相助”的乌云山,其余不乏都是些在北域中名声显赫的名门大派,乌云山不善交集,没有诸多世家的支撑,即便是在青州之内也仅仅算是位列末位,只能算作低端势力,故此,此次论剑,名声不显乌云山必定是众多剑派的众矢之的,成为其他剑修的“试刀石”
穆渊凝视着下山的道路,双眸之间跳动着一道淡青色的光芒。一道道清澈的灵气随着穆渊眉宇间的青色罡气缓缓的渗入其周身经脉中,化作能量进入气魂,淬炼、吸收。
如聂尘所言,此次穆渊若是能在论剑中大展头角,必然会受到剑宗大家的青睐于关注,这般殊荣,是所有剑道门派梦寐以求的愿望。
而此次穆渊代表乌云山的年轻一辈参与论剑,所要面对的将是在整个北域中资质上佳的剑道修者,穆渊虽然对论剑带来的名利并没有任何兴趣,但是穆渊却十分关心如今的剑道后辈对于剑道的见解。
“希望这些后辈能够真正挺起剑道大统。”穆渊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邪魔当道,穆渊不敢奢求武道修者心清如圣,但是剑道主张清修养心,作为清修之人,最忌讳的便是争强斗狠,争功夺利。
“但愿这些剑道修者不会与凡俗武者相似,有一颗糟粕之心。”
走下山路,穆渊又回到林列在苍山之外的小筑之间。
“......”穆渊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无言的憎恶。
仅仅是挨近这座小楼,穆渊便能感知到一阵令其压抑的污浊之气,“臭味相投。”
“这些浊气尚未养成便如此令人作呕,若是这几人彻彻底底的变成邪道傀儡,又该是何等的可憎!”
穆渊叹了口气,住步停留在距离小筑不远的山石路上。
与其住在肮脏之中,倒不如和花鸟同居来的畅快。
穆渊席地而坐,徐徐清风伴着花草的香气环绕在少年身边,小径对面,静坐着数位来自其余剑派的剑道修者。
“嗯?”小筑前,身着蓝白长袍的白发老者睁开双眼,“是何人牵扯了此地的灵气轨迹?”
老者的声音深沉如古钟,闻言,在场的其他修者也纷纷睁开双眼,循着老者的声音转目望去。
“牵扯灵气轨迹?”不远处,一名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的脸上露出一抹疑惑,“此地灵气丰裕,上同天脉,下接地心,气脉宽阔,怎么可能被轻易牵动?想必是弦老您一时入境分神,误将风向看作成了气脉走向了罢?”
老者不以为然,虽然中年人所言并无差错,可他一没入境,二没分神,凭他深厚的气魂境界,又怎么可能看错灵气走向?
白发老者凝视着身前一片祥和的青翠山林,忽然,白衣老者眼眸微闪,将目光锁在花鸟之间,正在闭目养息的少年身上。
“嗯?”万弦挑了挑眉头,他凝视着远处正坐在山石上闭目养神的青涩少年,忽然间,面露惊诧。
“怎么可能?”万弦起身,调用全部灵识查探着穆渊周遭的气脉。
“发生何事?弦老为何突然如此紧张?”
见老者忽然起身,在场的诸多剑道后辈不由得心生慌乱。
这可是北域之中名分仅此剑宗大家的剑修大师啊!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竟然连他都为之色变!
空地上的一众剑修武者脸上挂满了凝重,众人注视着老者的一举一动,渐渐的,顺着老者的目光看向那坐在山间的俊郎少年。
“这少年有何异样吗?”
“为何弦老对这少年如此关注,难不成,这少年是剑宗大家的隐世弟子?”
此话一出,在场的诸多剑修纷纷露出震撼之情。
“嗯……”万弦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凝重,他缓缓起身,充耳不闻身旁诸多剑修同道的呼唤,挺直着腰板,朝着那坐在山林之间的少年走去。
山林中,无数天地灵气仿佛入海之江,无须牵引便自然而然的涌到穆渊身旁,又缓缓的化为一层灵光,纳入穆渊体内。
灵光闪烁,隐于明亮无比的阳光之中,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极微的脚步声,穆渊挑了挑眉头,盘旋在周身的灵气渐渐隐匿在虚空之中。
“方才在山下偶然瞧见气脉被牵引而去,本以为是碰见了什么天地异象,没想到竟是小友在此修炼,年纪轻轻便能引动如此强大的灵气变换,可真是叫老朽赞叹不已。”
万弦走到穆渊身前,一双老来深邃的眸子细细的打量着坐在山石上的穆渊,只是,不论他如何去看,却始终看不出眼前这少年气魂所存的真实实力,不由得心生惊讶。
“难道这真是剑宗的高人不成?可是,我怎么从来听说过北域剑宗有如此青年才俊?看这身装扮,并不像是耿家的子弟,真是叫人难以捉摸。”
万弦眯了眯眸子,丛林间的脚步声愈显嘈杂,众多剑修也随之来到,想要亲眼瞧一瞧这位能引得大师万弦色变的少年究竟是何来历。
穆渊微微皱了皱眉头,将环绕在周身的灵气轰然散去。
在场的每个人都扬言自己是清修武者,事到如今,每个人却都吵嚷着来打扰旁人的清修。
见状,万弦不禁皱了皱眉头。
“老朽冒昧,打扰了小友清修,还望小友原谅。”万弦微微倾了倾身子。
穆渊不语,只是冲着身前一脸谦和的老者拜了拜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万弦淡笑,在其身后,十数位剑修打量着那坐在山石上的青衣少年。
忽然,一名青年男子面露惊讶,急忙凑近几步,来到穆渊身前。
“这不是前几天带着一大批车马扰我们清修的土包子吗?”
“什么?”众人诧异。
闻言,坐在台上的青衣少年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