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渊!”聂尘震怒,疯狂的撕扯着穆渊周身的邪气,却已然是无力回天!
穆渊表情淡漠,将手中的邪气凝成一团,竟疯了似的将其吞进了自己的气魂之中。
轰……
天道剑胎好似受惊一般,忽然之间迅速膨胀,分出无数流光,撕扯着气魂之内的乌黑邪气。
“你干了什么!”聂尘满目凄怆,他看着那吞噬了邪气的青衣少年,心中涌出了万千悲愤。
“我的‘圣息’!”
穆渊面不改色,他将体内的邪气牢牢的按在气魂之中,不容其丝毫渗入自身血脉。
“圣息?”穆渊微微皱起眉头,他看着聂尘,眼神中多了一抹戏谑。
“我才想问你对我干了什么!这黑气带着一股不祥之意,如今莫名冲入我的体内,令我十分痛苦,你究竟在练什么邪功,竟然招惹此等污秽!”
穆渊的脸上露出愤怒,他口出此言,不但是为了反将聂尘一军,更是为了从聂尘的口中套出这邪气的来历。
“你胡扯!此乃太古天人所赐的万古圣息,怎么可能是什么污秽之物!”聂尘嘶声怒吼,在他眼里,穆渊分明就是故意抢走了他视为本命的“万古圣息”
说不定,这小子来乌云山的真正目的,便是将这万年不曾出世的“万古圣息”盗走!
“太古天人?”穆渊的眼中露出一抹疑惑。
“太古天人”,这称谓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天人虽有,却并不会自封称号,乃是得承天启的超凡之人,生而通神,为天遣济世之神人。
而穆渊在中洲浮岛研究了近千年的天人之秘,则是一本在世不知多少年月的手抄古卷。
至于聂尘口中的“太古天人”,必定是旁人冒充的假冒货色。
“混账!”聂尘震怒,其身形一瞬之间宛若鬼怪,伸出双手向穆渊抓去。
轰——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火焰忽然从穆渊周身暴起,将聂尘好似鹰爪的双手灼的焦黑。
“啊!”
聂尘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火焰消散,那站在高台下已无人形的乌云山掌门痛苦的举起双手,刻印在其皮肤之上的黑纹渐渐淡去。
“……”聂尘喘着粗气,一番暴走,如今的他已经是衣衫褴褛。
穆渊走到聂尘身前,眼神凌厉,“我倒是从未见过能将人变得疯魔的天道之气。”
“哼。”聂尘对穆渊的话嗤之以鼻。
“天人之玄奥又岂是尔等凡人可以领悟的?”聂尘垂头丧气的坐在密厅高座下的台阶上,没了“圣息”,他便不可能练成来自“圣域”的第一神功,他又该如何突破落华境,让乌云山成为北域第一的剑宗门派?
“呵。”穆渊淡笑,俯下身子,“你为何会修炼这所谓的‘圣息’?难道你想寻求长生?”
闻言,聂尘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长生?若是圣息真能叫长生,我当然要长生!就凭雷山那几个蠢货,我若是死了,乌云山必然因他们变得乌烟瘴气,又怎么可能被剑宗认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乌云山的百年基业,也是为了守护老祖宗的剑道传承!”
聂尘低着头,语气十分激动。
这几十年来,他们师兄弟之间的积怨已经到了快要爆发的地步,若不是聂尘手握掌门令牌,恐怕乌云山内外门的几个长老早就已经自相残杀。
若不是“太古天人”相助,他聂尘不会有今天的修为,也镇不住那几个贼心不死的师弟;乌云山不可能有如今这上千名弟子,更别提有资格被剑宗提名,去参加那百年一场的苍山论剑!
穆渊凝视着那坐在台阶上的聂尘,气魂中,那团邪气被死死的压在天道剑胎之下,不得动弹。
只要穆渊能够将这团邪气化解,便能顺藤摸瓜找到那释放邪气的幕后黑手,只是这邪气凶戾,若不是穆渊的气魂中有那道从荒原得来的天道剑胎,恐怕他早已与聂尘一样,迷失在邪气给予的欲望之中,被其攻陷了心智。
“这世道没有那么多捷径可走,你所谓的‘圣息’不过是歹人释放的污浊之物,你自诩王道剑法的传承者,心性应当以正道为念,又怎能沾染这下九流的邪魔之气?”
穆渊看着聂尘,试图套出那“太古天人”的更多背景。
“你莫要诋毁‘万古圣息’!太古天人乃九圣护体的天降之人,是中洲上境中至尊的通天贤者,你不过是这大衍城中最最普通的凡俗修者,怎敢口出狂言,冒犯上境贤者之名?”
聂尘满脸愤怒的注视着穆渊,对穆渊所说的话感到无比愤慨。
想当年,他们乌云山老祖能有如此成就,仅仅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上境贤者的尊容,这个出生在农户家的普通青年便一步登天,不但悟出了一套完整的通俗剑法,更是借此踏入修者之路,临终之时,这个曾经与武道无缘的普通俗人修为竟高至九重落华境。
仅仅是看了上境贤者一眼便能开创一个门派,更何况那携圣息从天而来的“太古天人”?
若真能得其圣息,还不得成为像“剑帝”一样举世无双的存在?
“你说,这‘太古天人’是中洲上境的贤者?”穆渊微微眯起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聂尘。
若论资排辈,自上一代远古强者陨落之后,穆渊在中洲乃是与守护中洲结界的青黄古帝并肩而立的存在。
而这数万年来,他可从未听说过这些年中洲有哪个强者逾越结界,私自外出,在三千大陆开宗立派,甚至自称“天人”
上一个敢这么做的,在没有离开中洲以前,就被穆渊和青黄古帝联手打成了“烧火棍子”,到现在都只是一具漂泊在虚空之中的无名枯骨。
“我不信,上境贤者自驾驭九龙入境后便不得离开中洲,哪儿还有外出开坛收徒的道理?你说的这个天人,怕不是个下三流的骗子。”
穆渊讪笑,这番话一脱出口,原本便对穆渊恼怒万分的聂尘更是怒火中烧。
他猛地起身,瞪着那一脸笑容的青衣少年:
要不是乌云山缺钱,我他娘今天非得弄死你个龟孙儿……
如今的聂尘,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