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个第一名比当然算不了什么,甚至一个两个单独提出来,和两所中学顶尖的学生依然有差距,但是放在整个市里来说,就是很吓人的成绩了。
去年大禹一共考上了二十六个本科生,已经算是收获颇丰的年头了,市一中稍微差一点,考上了十九个,也够他们敲锣打鼓高兴一阵的。
要知道,去年全国的本科录取率只有10.8%,但这已经是被预考刷下去60%的学生以后的比例。
事实上,对绝大多数县乡一级的中学而言,10.8%的本科录取率也只是一个理论上的数字而已,那些在中考里就已经被淘汰过一遍的孩子,还是考虑大专和大中专更现实一点。
之前的县中学,就是这么一种存在。
即便后面出了一个井熙,也顶多是天上掉馅饼,富贵不了多久。
直到提分班被她给弄了出来。
王校长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提分班对大禹中学的影响,究竟有多大。
虽然从李校长的表现来看,这个影响小不了。
但是终究,他还是想亲眼看一看。
王校长过来的时候,这批试卷的成绩都已经统计出来了,总的来说两极分化很严重,最好的那批大概是六十来个学生,平均分相当高,彼此之间咬得也很紧,如今离高考还有半年,按照经验,这里头大概有四十来个有希望考上本科。
这跟大禹中学上一届的成绩比,差不多翻了一倍。
也难怪市一中被吓到了。
但实际上,王校长才是真正被吓到的那一个。
跟对县中学情况一无所知的李校长不同,他是清清楚楚打听过那边情况的,上一回县中学月考成绩出来的时候他就估过,这批提分班的学生里大概有二十来个有希望考上大学,和大禹中学还是伯仲之间。
但是这才过去过久,人数怎么就直接翻倍了?!
王校长深深的叹口气,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十岁。
他那时候怎么没拼上身家性命,把那个女学生给弄到大禹来呢?!
李校长这时候还嬉皮笑脸的戳他:“试卷也看了,你还没说有什么提分的诀窍呢,答应的事情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王校长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一眼:“这边成绩都统计完了,你也不看看一共是多少个学生,大禹中学有几个人你难道不清楚?”
两所学校多年以来争锋相对,早就把对方犄角旮旯里的情况都摸透了,王校长就不信,对方连自己这一届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李校长愣住了,飞快低头看了一眼统计数字里的最后一栏。
市一中这回批改的一共是266个学生的试卷,而大禹中学这一届的考生,应该是318人。
“那也可能……你们一部分试卷放到别的学校去了?”李校长讷讷说。
王校长对着这截木头叹气:“你眼睛也别光盯着那64份试卷,看看其他两百来份,你觉得大禹就这水平?”
……也是,如果刨除格外出色的那一拨,剩下的水平确实有些惨不忍睹,比市二中三中似乎还要差一些。
就算是大禹中学成绩靠后的学生,按理也不至于这么拉胯。
“这不是我们大禹的考卷。”最后,王校长很冷淡的给出结论。
李校长触电一样猛的抬起头:“那是哪个学校的?!”
“我估摸着,就是那个被你笑跳得太高摔得肯定更厉害的县中学的卷子。”王校长再次给死对头最后的致命一击,又有一种大家都很受伤的快乐。
“这绝对不可能!”李校长大声说道。
“拆开看看就知道了。”王校长混不吝的朝着封印姓名的纸条努努嘴,怂恿道。
反正只是一次市级联考,管理没有那么严格,就算拆了一张糊名的纸条,说是没贴牢松开了,上头也不会说什么。
李校长铁青着脸,看看他,又看看面前的试卷。
然后大手一挥,就有个老师拿了清水,小心翼翼把糊名的封条打湿,然后慢慢揭了下来。
一看就是个熟练工。
随着封条慢慢移除,考生的学校班次和姓名信息也一点点显露出来。
江流市县级中学,高三三班,井熙。
————
井熙重生后的第一个年末,很快就到来了。
窗外已经飘起了鹅毛大的雪片,路上房顶上都是一片白,县中学的期末考试也终于考完了,学生先放假回家,成绩要等年后才能出来。
井家也准备好好迎接新年了。
事实上,肉联厂里早就是一片张灯结彩,很早就开始热闹起来。
井父老家隔得远,他后头几个弟弟又是继母生的,关系不太亲近,这几年很少回去,井母家倒是本地的,不过按照这边的规矩,年初二才回娘家,所以除夕和大年初一,他们gān脆关着门过自己的小日子:腊鱼腊肉是早就做好了的,再加上年前从市场上囤回来的年菜,过得也挺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