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栋忙招呼道:“先吃饭先吃饭,都饿了吧,吃完再说。”
一天折腾下来,井熙井媛早就饿了,大口饭下去,只觉得一股浓浓的满足感从胃部升上来,浑身的疲倦好像都一扫而尽了。
“老板手艺真好!”看两人在说正事,井媛从进来起就一直没说话,这时候也忍不住赞叹道。
“那是,我推荐的还能有错!”张成栋眉飞色舞道,也大口大口的扒饭。
一碟子冒着尖的炒饭很快就吃gān净了,这时候井熙才顾得及喝了一口后面端上来的汤,汤的味道极淡,但也极鲜,让刚刚才被浓郁的蛋炒饭香味冲刷过的味蕾,感觉到一股早chūn凉风chuī过来的清慡。
吃饱喝足,人都变得懒洋洋的了。
“这事儿我应该能办成,”井熙靠在桌椅上,慢吞吞道,“就是不知道那套房子还做不做数。”
张成栋一愣,又笑:“小姑娘说什么大话呢。”
“真没说大话,这事儿其实也不难,”井熙还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样,“不过现在这么晚了,我们在哪里休息呀?”
坐了一天车,她实在累了,就想洗一个热水澡,再一头睡下去。
张成栋神情莫测的打量了井熙一阵,点点头:“成吧,我先带你们去休息,等你明天清醒了再说。”
宾馆就在离小饭店不远的地方,条件不错,虽然没有淋浴,但是提供热水,浴室里还有脸盆和脚盆。
姐妹俩打水洗了手脸,舒舒服服泡了一个热水脚,终于觉得舒服多了。
井媛踩着水,担心的问妹妹:“你刚才说有办法是真的?可别叫人家白高兴一场。”
井熙半梦半醒的靠在chuáng沿,打了一个哈欠:“没事,本来就是件挺简单的事。”
听着哗啦啦的水响,看着朦胧胧的昏huáng灯光,井熙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张成栋倒是一晚上都没睡好,一大早过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
“你昨晚上说的是真的?”看见井熙,他一开口就问。
“我昨晚上说什么了?”井熙这时候还没清醒过来,揉着眼睛问。
“切,真是累糊涂了,”张成栋失望的摇头,“我还以为你当真的呢。”
井熙这时候才想起来:“那套房子的事?答应的事情究竟做不做数?”
张成栋对着这小财迷都无语了:“你要真劝动了,肯定作数。”
就是怕她劝得太用力反而惹怒了老领导,到时候被直接赶出来就丢脸丢大发了。
“那没问题,看我的吧。”井熙胸有成竹。
她这份自信并不是无源之水,而是来自于对后世的记忆。
这个合资厂最后肯定是顺利投入建设了,而且品牌在全国都小有名气,也成功带动了当地一大批下游产业,就凭这一点,她能确定,老领导其实反对的心也没有那么坚决。
合资厂后来也的确遇到过困境和问题,靠着单纯的技术引进和零部件国产化,品牌几乎完全丧失了突破和自主创新的能力,后来面对蜂拥而入的国际品牌,一度陷入破产的边缘。
但是,国人向来是最自qiáng不息的一群人,遇河修桥,遇山开路,本来就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本能。
危机同样也是转机,这个一度沉沦的企业,借着转型终于成功从合资品牌的桎梏中挣脱出来,找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路。
井熙需要做的,只不过是把她知道的未来,企业迟早会遇到的困境和选择照实说出来而已,顶多,如果领导能从她的话里得到灵感提前规避风险,那就更好不过了。
张成栋反正不相信这小丫头能把人给劝动,只摇摇头,开着车先把井媛送到了函授学校报道,再把井熙领到了公函指定的地点。
那边的工作人员对井熙还挺客气,但是明显也没怎么把她当一回事。
甚至还有个中年gān部嘀咕道:“怎么都找到中学生头上去了,瞎搞些什么呢!”
曾水生也觉得,边上人是越来越胡闹了。
他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脑子并不糊涂,当初发声反对的确是因为公心,谁知道那帮小兔崽子全以为他人老犯浑,甚至把说服他当成一项政治任务来搞,听说还奖励一套房子?这不是纯粹瞎胡闹嘛!
前几天才提过名字的一个小女孩,今天就上门拜访,真当他不知道这人是为了什么来的!?
老人家虎着眼睛瞪井熙,可面前到底是个花一样的小姑娘,他也说不出什么重话,而且确实,他还真挺喜欢人家写的那篇小说。
咱国家自己建造的宇宙飞船降落月球,建立科考站,帝国主义的人只能远远看着流口水,光是想一想那副场景就觉得提气。
只可惜,他虽然不服老,到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