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稀土资源还没有上升到战略高度,但是提纯过后的铒元素,已经被国外相关机构卖出了天价,关键还不得不找人家买,国内的稀土资源虽然丰富,但是论起提纯技术,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一边花着大把外汇,一边把出国的廉价资源再高价买回来,井熙咬牙切齿,想着等自己什么时候有钱了,就搞一家国内的类似机构,卷死那些外国佬。
但是转念一想,若gān年后,国内还真在不少领域,把原来价格能上天的高端材料卷成了地板价,不由又暗自有点慡,就连大把大把的花着外汇,好像也没有那么心疼了。
做起实验来,当然也更有劲了。
确定了实验方向,其他基本就是类似于搬砖的工作,无外乎一种材料一种材料的试,一点剂量一点剂量的调整,顺便再对着各种仪表上的数据琢磨,从而能稍微减少几次不成功实验的次数——毕竟每一次实验都很不便宜。
还好虞英帆对这种枯燥重复的搬砖工作并不抗拒——或者说,在以前的研究所穷惯了,忽然可以大笔大笔的花着经费,他的幸福指数直接拉满,心甘情愿被当成苦工使唤。
经过前期几天调整方向以后,井熙就放心的把绝大多数工作jiāo给了这位实验狂人,自己继续去其他几个项目组转。
李文远和邹诗飞那边,仍旧在完善着白光LED的工厂化流程,目前看起来进度很不错,比井熙预想的还要快了点。
真正叫井熙头秃的,还是光电实验室那边。
王聪已经叫了好几次要加人了,光是冲着井熙的论文水平,愿意过来的也不少,问题就在于,想过来的人,实在是多了点。
挤挤攘攘的项目组门口,每天都聚着几个伸着脑袋张望的无聊人士,一看见王聪,就笑呵呵的跟他打听项目组招人的事,怎么申请递出去这么久了,一直都没得到回复。
说实话,这事还真怪不了王聪拖拉,主要是,那些申请如今都堆在钱教授的办公室里,就连这位,也一样头秃着呢。
“不就是一个本科生的项目组而已,这种资历挂出去也不好看啊,怎么人人都趋之若鹜的。”实验室里,一个学生助理忍不住跟师兄犯嘀咕。
“你懂什么,”师兄摇头,“科学自然的资历挂出去,哪个会不好看?别说研究生能靠着这个直接留校了,就算是教授,拿着这个资历也能舒服一年了。”
那个助理还不服气:“可是她以前能发又不意味着以后还能发,再说了,教授也不可能愿意屈尊降贵去一个学生的项目组吧?”
“怎么没有,钱教授烦的,可不正是这件事。”师兄苦笑。
那边,钱教授正在和蒋芸谈心:“你今年刚升的教授,手里的项目也不错,怎么突然想跑到人家项目组当副手去了?”
他也想不通,蒋副教授才刚刚成功把那个副字摘掉,手上能带研究生的数量也加上去了,怎么就这么想不通,要跑到一个本科生的项目组又去当副手。
钱教授当然不是质疑井熙的水平问题,他就是觉得……有点说不出的古怪滋味。
蒋教授的态度倒是很坦dàng:“我本来是想合作的,但是人家看不上啊,那个新项目我也挺感兴趣,他们又正好缺人,我就gān脆毛遂自荐咯。”
“不至于不至于,”钱教授连连摇头,“你要是想要合作,我去跟井熙提,她不会拒绝的。”
“没必要,”蒋芸却直接拒绝,“这样就欺负人了,我对极紫外光这个课题感兴趣,过去本来就是抱着学习的目的,再说了,除了那点唬人的学历还有年纪以外,井熙的水平本来也比我qiáng。”
她话说得太坦dàng,钱教授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确实,井熙那边已经婉拒了合作,如果钱教授这边再靠着威望qiáng压下去,一次两次还可以,次数多了,井熙也肯定会寒心——毕竟蒋教授的资格职位在这里,两个项目组的合作,究竟谁是主导,到时候也难说清楚。
可是问题在于……
“你这么做,其他教授副教授那里,说得也不太好听啊。”钱教授无奈笑。
“谁敢说什么?让他自己来跟我说,”蒋芸也很虎气,脑袋一扬,“科研本来就是成果为王的地方,仗着个头衔耍老资历,还不许别人进步,那就是又坏又蠢,我非直接把他骂一顿不可!”
钱教授笑得更无奈了:“你说说你这脾气,哪个人敢跟你当面说?”
“那不就成了!”蒋芸把手一摊,十足无赖,“男人好面子的多,拉不下这个脸而已,我知道心里痒痒想过去的,其实也不止我一个。”
这话钱教授也不好接,只能在心里,默默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