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教室,连宜年才想起来,他昨天太激动,都忘了写教案。
站在讲台上,他沉住气,想到还有卷子没讲,就给大家订正卷子。
剩下二十分钟,又讲了一道压轴的导数题。
下课铃打响时,同学们云里雾里,极少数几个若有所思。
“没听懂的,下课可以来问我。”
留下句话,他夹着卷子跟空落落的备课本,回到办公室。
张老师也刚下课,看他进来,看他的眼神若有所思。
半晌,张老师走过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宜年,离婚不可怕,你条件这么好,再找就是,非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吗?”
连宜年知道,张老师误会了。
他苦笑:“可我就喜欢那棵树,旁的树入不了我的眼。”
张老师叹息一句,“你就是太年轻了,等到我这个年纪,哪还管那些情情爱爱,你放心,你的事包在我身上。”
张老师匆匆出去,连宜年补上落下的备课本,又做了两套卷子,打算明天拿给同学们考试。
张老师去而复返,笑着对他说:“宜年,高一语文组有个新来的老师,才刚大学毕业,漂亮又纯真,那头长黑发绝了,不如我介绍给你——”
“姐夫,你怎么能背着我姐做这种事呢!”
办公室门口,夏岳挽着夏母,俩人一脸的难以置信。
张老师直皱眉,“你喊谁姐夫呢,宜年跟夏玉离婚了,你们不知道?”
这家人打秋风都惯了,张老师对他们没有好脸色。
“不可能!”夏岳大喊,他看向连宜年:“姐夫,你跟我姐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离婚?”
夏母顿时腰也不疼了,走路也顺当了,她跑过去拉住连宜年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宜年,是不是因为昨天我说胡话,惹你跟夏玉不痛快了,都是我的错,我给你们道歉,你们不能离婚啊!”
“早就离了!”张老师看着夏母演戏,在一边喊。
夏母瞪大眼,“宜年,你真的——”
“证已经领完了,夏玉也搬出去了。”说这话时,连宜年还看了张老师一眼,示意他闭嘴。
张老师哼了一声,“少了一家子吸血鬼,你不知道能轻松多少。”
张老师到底出去了,还带走了办公室内其他几个看热闹的同事。
门外,同事们嘀嘀咕咕,“张老师,连老师跟他老婆怎么回事啊?”
“是啊,忽然离婚,他们都没跟家里人商量?”
“该不会是连老师他媳妇出轨了吧!”
“行了你们,连老师那么帅,还能找着比他还好的?”张老师见他们越说越不像话,便道。
三人摇头。
“别人家的事儿,少管。”张老师又说。
几人低下头。
……
夏岳跟夏母还没反应过来,他们追问:“为什么要离?”
“是我的错。”
母子俩对视,是他的错就好办了。
“宜年,我们小玉嫁给你这么多年,给生孩子操持家务,虽说没生个男孩,可劳苦功高,你不能让她净身出户吧!”
“房子她没要,家里的存款我都给她了。”
夏玉眼里闪过jīng光。
连宜年正好看见,他表情一变,“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去找小玉的麻烦,夏岳的工作,可还有的人是盯着!”
“怎么会呢,钱给了小玉就是小玉的,我们去抢那成什么了。”夏母连忙说道。
夏岳拼命给她使眼色,夏母又道:“宜年,本来我们今天来,是有件事请你帮忙。”
没等连宜年拒绝,夏母又道:“小岳想来你们高中,你看看,能把他塞进哪里?小岳不挑,什么都可以的。”
红鹰高中,是栾城最顶尖的高中,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不一定进得来。
但连宜年不一样,他在红鹰工作的时间长,还是红鹰的活字招牌,校长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姐夫,你就帮帮忙,小舅子的未来可就靠你了。”夏岳搓搓手,油腻兮兮地说。
连宜年皱眉:“你们当高中是我家开的?”
“宜年,是这样的,你本事大,就帮忙想想办法,好吗?”
夏玉语气哀求,夏岳也一脸乞求地看着他。
“姐夫,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只能去找姐跟盈盈,让她们帮我想办法。”夏岳这话就有点儿混不吝了,结婚以后夏玉就把工作辞了,她能找谁帮忙?
“不是离了吗,我姐漂亮,再找一个,不一定比你差!”夏玉嘀咕出声。
夏母闻言,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
连宜年的脸,也一瞬间黢黑发亮。
“夏岳,你胡说什么,宜年,他瞎说的,我们回去后会劝小玉,让她给你道歉。”
夏母推搡了夏玉两下,把他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