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福特轿车驶入东郊巷。
副官下去开门,连宜年整理一番自己的仪表也迈步下车。
俩人一身军装,又开着价值数万大洋的轿车,就差在身上贴着“不好惹”三个字。
被吵醒的隔壁住户敢怒不敢言,副官撇头望过去时,“咻”一下关上门。
副官:……
他迈下台阶,对连宜年说:“将军,翁二小姐好像不在。”
这时候,几只乌鸦振翅飞走,连宜年心里闪过不妙的念头。
不远处就是一家茶楼,连宜年跟副官走进去。
可天都黑了,也没见翁如玉跟梅西回来。
连宜年的脸融进夜色,副官一声不敢吱。
忽然,连宜年站起来,副官以为他要走,毕竟,连宜年这些年打拼下来,可没人敢让他不痛快。
可是,连宜年却在那座宅子前停下,看样子,竟要——
“将军,您这是私闯民宅,警察会来抓……”
副官话音未落,连宜年已经一脚踢开门,院子里静悄悄,黑漆漆,一gān二净,哪里还有人住过的痕迹。
“吱嘎吱嘎”,副官的耳里闯进骨头摩擦的恐怖声音。
上一个惹得将军bào怒的家伙,下场怎样来着?
被切成人彘了吧……
“咕咚”一声,副官狂咽口水。
我的翁二小姐,您到底在gān嘛,这不是作死吗?
副官不觉得,翁如雪能逃过连宜年的手掌心。
马车一小时约莫十公里,翁如雪出逃最多不过四个时辰,算一下,应该已经逃到离静安城差不多一百里的位置了。
“副官,掘地三尺,也给我把人找出来!”
……
马车上,昏昏欲睡的翁如雪猛地一激灵,每次吓了一跳,忙道:“小姐,您怎么了?”
翁如雪方才陷入梦里,好像有一只硕大的吊睛大虎,正朝她扑来,爪子已经摁到她胸口了。
“我没事。”
梅西见翁如雪冷汗直淌,小河似的,可不想没事儿的样子。
“梅西,你问问车夫,现在到哪里了。”
梅西应了一声,回来转达:“小姐,车夫说前面就是平乐镇,但是城门关闭,咱们可能得在城外露宿。”
翁如雪抿了下嘴,“平乐镇离静安城多远?”
“大约一百里。”
翁如雪“砰砰”直跳的心脏回复正常速率。
心想:跑了这么远,那家伙应该追不上来了。
命保住了,翁如雪又睡过去。
在梦里,她竟然又梦见了那头老虎,她吓坏了,老虎却支起前肢,凶猛地朝她吼叫。
翁如雪的魂儿快要穿破躯体时,那老虎冷冷盯着她说:“跑什么,留下来当本大王的压寨夫人!”
翁如雪又被吓醒。
她抹去冷汗,这都什么跟什么,老虎哪里能开口吐字,还要娶人类为妻?
一定是她太紧张了。
这时候,车外传来梅西的叫喊:“小姐,咱们进平乐镇了。”
说是镇,其实更像一座小城市,百姓安居乐业,这里没有军阀,大兵也看不着几个。
她又给了车夫一些钱,让他回去,她不忘叮嘱,不要透露她的行踪,车夫收下钱,眉开眼笑地保证。
“梅西,我们以后就住在这儿了!”
天光大亮,温暖的光线打下来,罩在翁如雪白瓷似的脸庞上,美好又瑰丽。
梅西:??
“小姐,您这话什么意思,我们不回去了吗?”
不行啊,怎么能不回去,听副官说,连将军很喜欢小姐呢!
“以后你也别叫我小姐了,咱俩年岁相仿,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翁如雪笑盈盈地说。
梅西当然不同意,她一个丫头,哪里能直呼主子姓名。
“小姐,这要是在连家,我会被敲断骨头的。”梅西怕怕地说。
“平乐镇不是连家,你也不在将军府,快,叫一声我听听,不然我生气了。”
没有连宜年,没有翁家那群糟心的人,翁如雪笑容都真诚可爱了不少。
路过的青年频频投来注视。
梅西不喜欢他们盯着翁如雪的眼神,道:“小姐,咱们别杵在马路中央了,先找个落脚处吧。”
等安定下来,她再想办法给将军府传信。
“不行,你必须喊。”
盯着翁如雪的青年越来越多,眼神有欣赏也有yín邪,她跳脚道:“如雪,我喊你如雪总行了吧!”
翁如雪还在笑:“错了。”
梅西几乎以为翁如雪故意欺负她,她虽然不敢叫,可翁如的名字她还是知道的。
翁如雪不是翁家的二小姐吗?
梅西蹙起眉头。
“梅西,我是翁如雪,并非翁如玉。”
“咣”一声,梅西的下巴掉到脚背上。
车夫往静安城驶去,却在路上撞见一队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