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
助理没忍住哆嗦一下。
连宜年收到以后,发出长长的一声感慨。
“现在的小朋友啊,就是难搞,倔!”
雪姨端着药汤上来,闻言差点儿没憋住笑。
“先生才多大的年纪。”雪姨照顾连宜年多年,说话能自在些,整栋别墅,也就雪姨独一份。
“老了。”连宜年望着天,说。
雪姨无奈:“先生,您该吃药了。”
连宜年一下子拉下脸。
“先生,您多大了,还怕吃药?”
连宜年多夺过药碗,视死如归一般,“咕嘟咕嘟”咽下去。
雪姨看着她,叹道:“先生,您就不能——”放下吗。
从那样小一个豆丁,长到现在,雪姨又叹一口气。
“雪姨,我要睡了。”
外面天大亮,雪姨知道,某人这是不愿意听了,她转身出去。
……
在蒋欣桐的qiáng烈要求下,助理把她放下二环某处立jiāo桥下,看着蒋欣桐坚定的、好像要跟他划清界限的背影,跟自己手上有零有整的二十二块钱,助理轻轻晃头。
连总决定的事情,还没人能违抗。
助理驱车返回。
离开连家,蒋欣桐又变成快活的小鸟,不知不觉,她跑到曾经的母校。
D大。
望着那扇宏伟的、rǔ白色大理石校门,蒋欣桐停下,望而却步。
她为了还债,办理了休学。
年轻的男生女生背着书包,嘴角含笑,在校门口穿梭。
忽然,蒋欣桐感觉,身后好像有人。
她心里一激灵,是谁?
她做出起跑的准备,可身后的声音却带着几分羞涩。
“蒋同学,好久没看见你了,家里的事情办完了吗?”
来人正是蒋欣桐的同班同学,仲文。
“我不是,我——”
以为蒋欣桐还要走,仲文急忙说:“老师一直在找你,都急疯了。”
仲文口中的老师,正是专业课教授葛教授。
蒋欣桐迟疑,葛教授对她很好,又从小教她箜篌,是她的引路人。
蒋欣桐咬牙,“仲文同学,我家里还有事,今天就不去见葛教授了,你帮我跟葛教授带个好。”
蒋欣桐转身要走,仲文死死盯着蒋欣桐的背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冲过去,张开双臂,拦住人,并说:“蒋欣桐,老师真的很想你,你就去见她一面,哪怕只是说说话。”
蒋欣桐本就游移不定,望着仲文那双沉静坚持的眼,她妥协了。
仲文一喜,“这个时间,葛教授应该刚刚上完早课,我带你过去。”
仲文走在蒋欣桐身边,怕她跑了似的,微微落后她一步。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走进D大。
门口的大爷要检查学生证,仲文掏出自己的。
大爷坚持要看蒋欣桐的,可退学的那天,她就把学生证jiāo上去了。
蒋欣桐手足无措。
“大爷,她跟我一个专业,不用看了。”
大爷端详蒋欣桐的脸,忽然,大爷睁大眼睛,“这姑娘不是开学典礼上,那个穿着白裙子弹箜篌的仙女吗?”
听到夸奖,还是如此美誉,蒋欣桐受宠若惊。
仲文倒是替她回答说:“是啊大爷,欣桐可是我们专业的第一名,学霸加校花。”
大爷跟仲文熟,笑骂一句:“你小子,没安好心吧。”
仲文下意识扫一眼蒋欣桐,见她出神,好像没听见,他眼里闪过庆幸,可过了一会儿,又变成失落。
大爷将仲文的表现看在眼里,“行了,快进去吧,别耽误上课。”
“谢谢大爷。”蒋欣桐跟仲文一块说。
见到熟悉的校园,蒋欣桐的目光好像扫she灯,贪婪地凝望着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仲文觉得蒋欣桐奇怪,便问:“蒋同学,我可能唐突了,你这段时间为什么没来上课?”
更奇怪的是,各科老师竟然也不提。
蒋欣桐努力平淡地说:“我休学了。”
“哦,休……休学了?”
蒋欣桐没有回头,更没有勇气看到仲文看她的眼神。
她敲门,里面传出一声“请进”。
门关上,仲文被隔绝在外。
他不觉得自己被冷待,他只是心疼,欣桐这么有才华又骄傲的姑娘,刚才的背影却娇弱得可怜。
欣桐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了?
仲文没走,就站在办公室外。
葛教授眼睛滑落,看见门口的姑娘,她没忍住站起,把眼睛推回去。
“欣桐?”
听到这声熟悉的叫喊,蒋欣桐眼眶发酸肿胀。
“教授!”
葛教授年纪大了,身形萎缩得厉害,蒋欣桐弯腰,抱住瘦小的老人家。
葛教授抱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轻轻敲打蒋欣桐的后背,长辈教训小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