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明浩情绪逐渐稳定,淡定的仿佛在讲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竟然没想到你还能回来,但那又怎么样,元慧的身体已经是qiáng弩之末。”
后来的事情,骆穗岁也都知道了。
骆明浩话音落下,办公室变得一片寂静。
“姜晓慧知不知道。”
骆穗岁最后问了一句,见骆明浩微微摇头,便撑着桌子准备起身。
她已经没有在继续呆下去的必要了。
见她一语不发,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骆明浩急了,连忙站起身却又被身后的狱警狠狠掐住肩膀。
“我一辈子都葬送在元慧,元家父女手上了呀!”
骆穗岁转头,眼神中没有一丝同情:“你可以选择离婚的。”
骆明浩辩解道:“元家势力极大,有元老爷子压着,所有人都看着,我怎么离!”
“呵..只要你想离,不会一点办法都没有。”骆穗岁定定的望着他,不屑的说道:“说到底,你还是因为贪念,为了钱!”
“在外公把元氏药妆私下转让给你的时候,你就知道,就算是为了钱也不能和母亲离婚,不是吗?”
骆穗岁讽刺的微笑着,骆明浩却安静了下来,没有像往常一般辩驳。
他忽然膝盖一弯,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穗岁,怎么说我也供你吃穿,做了你二十多年的父亲,没有生恩也有养恩,你可怜可怜我!”
骆明浩年近五十,头发花白,老天爷并没有眷顾他,将岁月的痕迹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脸上,满目疮痍。
骆穗岁垂眸望向他,再不能将他和印象中那个中气十足,气场qiáng大,只言片语就能将她骂哭的骆明浩联想起来。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疲惫不堪的,被时光抛弃了的,可怜的老人。
骆穗岁叹了口气,在他惊喜的眼神中,缓缓靠近,亲手将他扶了起来。
弹了弹骆明浩肩膀上的灰尘,纤细白嫩的双手与他那身粗糙的布料形成的鲜明的对比。
骆穗岁深邃的眼眸,望向他身后的那一的那一扇小小的窗户,朱唇轻启:
“我可怜你,谁又来可怜母亲?”
骆明浩呆愣愣的望着她的眼眸,不禁打了个寒颤。
走出监狱,顿时温暖的阳光洒在了她的身上,给她整个人镀了层金粉一般,亮灿灿的。
骆穗岁回过头,看向身后冰冷幽邃的通道,摇了摇头,大步向前走去。
温暖与寒冷,光明与黑暗,不过一步之遥。
有时,不是阳光不愿意洒在你的身上,而是你自己不愿意生活在阳光之下啊。
——
不到一周,骆明浩的判刑便出结果了。
死刑,枪毙。
骆穗岁没有去插手他的量刑,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但是,看到这个消息,骆穗岁内心是松了口气的。
她握住手机,发呆发了半晌,最终也没有勇气去拨通骆长轻的号码。
骆长轻的朋友圈还停留在出车祸以前,若不是与时叙墨偶尔通电话,骆长轻这个人仿佛就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一般,无声无息。
片刻后,骆穗岁还是关掉了手机,推门进了时叙白的书房,找出了一封信纸。
厚厚的牛皮纸,散发着一股令人舒心的,淡淡的香味。
骆穗岁将信纸平铺在桌上,拿起钢笔,思忖片刻,便小心翼翼的落在了纸上。
一字一句写的极为认真。
第164章遗书
经过调查和证实,骆穗岁和时叙白也明白了陈易对时家的恨意来源于哪里。
当年何氏集团的破产,不仅只有何家人认为是时季楠搞的鬼,不明缘由的大部分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甚至包括时季楠身边的人。
毕竟,蒋家不露声色,全程都是在背地里操控着,就连时季楠查到最后,也只以为是社会党的章高懿所为,丝毫没有查到任何别的蛛丝马迹。
更不要提其他人。
于是,有些人就开始走一些歪门邪路,想着讨好时季楠。
陈易家做的也是房地产生意,只是规模较小,根本不可能给时氏集团和时季楠构成任何威胁。
但是,在时氏集团的排挤下,却被莫名其妙被挤出来行业,和何氏集团一样破了产。
速度之快,令人错愕。
何氏集团的事情是谁做的他们不得知,但是陈家的事情是时氏集团做的,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而等时季楠知道了这件事情,已经是在陈易的父亲死亡之后了。
时季楠辞退了那个擅作主张的亲信,弯下腰亲自来给陈家道歉,却不得他们的原谅,也被当时年幼的陈易牢牢记在了心里。
这件事情困扰了时季楠许久,他借此机会严令整改了集团内部污浊的风气,让时氏集团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