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现实虽然很懦弱,但不得不说她松了一口气。
出院后,她搬离了原本的房子,在好朋友的介绍下重新找了一个住处。
这是一栋二层小别墅,是房主人在招室友,她瞧着环境不错便住了进来。
然而,没过几天她才知道,这幢房子的主人竟然是时叙墨。
她姐夫的堂弟,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时叙墨和她姐夫那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样子完全相反。
他对人很热情,可能因为姐姐的关系,对骆长轻也是多有照顾。
时叙墨是学法学的,但是做的工作却与专业毫无关系。
他开了一家酒吧,酒吧骆长轻经常去。
酒吧每天都很热闹,有固定的驻唱歌手唱歌,偶尔也有乐队的表演,若时叙墨来兴致了,也会上去露两手。
他唱歌很好听,骆长轻对他说,以他的嗓音和实力,就是出道也是没有问题的。
当时时叙墨激动的握住她的手,那一刻眼眸中的亮光即使是多年后,她依然记得。
除了唱歌,他还会弹吉他,拉小提琴,敲架子鼓,而且样样都很出色。
那段时光,因为有时叙墨的陪伴,她过得很开心,心中的沉重感也消散了许多。
她们每天一起在家吃早餐,一起在酒吧用晚餐,樱花开了会去赏樱花,下雪了亦会坐着一起赏雪。
时叙墨没有挑明他们的关系,而她的那一点心动,也被她死死的压在了心底。
因为就这一年,出现在时叙墨身边的女人多之又多。
一个làng子,她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留住他的心。
倒不如就这样来得自在。
时叙墨不收她的房租,她便包揽了家里的卫生。
那天,她刚好打扫到他的房门口,却不小心听见了他的通话声。
“她很开心..嗯嗯,放心吧,没有过自杀的举动..jiāo给嫂子你放心。”
在听完所有jiāo谈内容后,骆长轻对自己嘲讽的笑了笑。
原来,时叙墨对她这么好,完全都是因为她姐姐的叮嘱啊。
也庆幸自己想得开,早早掐灭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至于丢尽颜面。
容易动心,是大多数女人的特性。
但比起狠,她却不输任何人。
没过两天,骆长轻便打包了自己所有的行李,离开了别墅。
时叙墨没有多说什么,神色平静的目送她远去,脸上却没了往日的光彩。
幼年时,她父母双全,但她的心却一直是漂浮的,只有姐姐是她唯一的执着。
长大了,父母亲都被姐姐送去了监狱,但她反而松了一口气,甚至觉得自己的得到了自由和重生。
亲情?她从未奢望过。
但骆长轻却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愚弄她。
到头来竟然连姐姐都不是她亲姐姐。
然而在死亡线上走过一回后她却忽然清醒了过来。
生命是自己的,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为什么偏偏要有感情寄托才能活呢。
孤独又怎么样,寂寞又怎么样,算起来一辈子就这些日子,不随心所欲的活着,怎么能说自己来这世界走过一遭呢。
于是她做了一个从前从未敢想的决定。
她毅然决然的退了学,然后租了一个小房子开了一家花店。
她喜欢花,她认为花是世上最美的东西。
gān净,纯洁,绚丽。
不会像人心一般复杂,也不会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即便只有几个月,几十天甚至一晚上的生命,它也要将自己最美的那一刻展现出来,告诉所有人它曾经绽放过,耀眼过。
比起许多浑浑噩噩的人,这些花儿活得更明白。
花店的生意有些惨淡,到了情人节或者特殊的节日,生意才有一些起色。
骆长轻看着满屋子的花,开了败,败了开,没有碰到欣赏它的人,枯坐在店里消磨它们的生命好似太过残忍。
于是她也会偶尔背着一筐的花,到大街上送给那些有缘人。
后来她的花店就被取名为了「缘分花店」。
有一次,一个瘦小的国人小姑娘访问了她的花店。
小姑娘的喜欢的男孩子马上要大学毕业,她决定捧着花在毕业典礼上表白,却不知道该挑一些什么样的花。
“你说说你对爱情的向往,我帮你搭配。”骆长轻放下修花的剪子,笑着问道。
小姑娘思考了许久,“嗯..我想要永恒的,忠贞的爱情。”
骆长轻心底有了主意:“你有把握告白成功吗?”
“有的。”小姑娘一口回答,却又有些犹豫,补充道:“百分之九十..还是有的。”
“明白了。”
骆长轻点点头,去后院的棚子里摘了几朵花拿给她:“看看这样怎么样,紫郁金香代表忠贞的爱,huáng郁金香代表财富和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