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
楚长风看了一眼身侧的人,那些人当即明白了意思收了长剑退到了楚长风的身后。
眼睁睁的看着那群流匪越走越远,楚长风身侧的一个人有些为难的靠近楚长风低语了一句,“将军!”
楚长风抬手在空中阻止了那人的话,目光灼灼的盯着对面的男人,“现在你可以放了她了吧。”
“我可没那么傻,这会儿放了她,你们会放过我?”那男人冷哼一声,命令楚长风给他备了一匹快马过来,就在他准备翻身上马的时候,一支箭羽破空而出,从身后贯穿了他的心脏。
底下的人登时像是得了命令似的,一半的人骑了快马去追逐刚刚逃离的那些流匪,剩下的人则是清理战场。
便是那个被楚长风一箭she中的男人,也有人上前补了两剑,亲眼见着他咽气了以后才放心。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徐瑶被吓得尖叫出声,双手抱头将自己蜷缩在地上。
刚刚情况紧张她还不觉着,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会儿的着装有多不妥。她实在是没脸用这幅模样去面对楚长风,还有这么多男人。
那些男人收拾了战局之后,其中一个极有眼力劲儿的拿了一件披风递给楚长风之后,就领着众人到了周围查看情况去了。
楚长风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披风,替徐瑶穿在身上。楚长风的手触碰到徐瑶的肩膀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徐瑶的身体抖了一下。
楚长风的手僵了僵,视线落在她紧绷的脸上,最后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话也没问,只沉默着替她将披风系好,抬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一如小时候那般。
“表哥!”徐瑶忽的猛然哭了起来,眼泪似不要钱一样直接往外面流。
若她还是以前的徐瑶,这么哭还能说是梨花带雨,娇婉动人。可她此刻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这番哭相实在算不得好看。
这一路以来徐瑶láng狈不堪,几次死里逃生,此刻见了楚长风温柔的哄着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吓坏的孩子一样扑进了楚长风的怀里痛哭起来。
眼泪从她脸上的伤口上流过,疼痛得当即变了声,却顾不上自己的伤口,只牢牢的抓住楚长风胸前的衣襟,似是抓住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楚长风被她猛的一撞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反应过来之后忙伸手想将徐瑶给推开。
谁知徐瑶却是紧紧搂着自己的腰不撒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气都喘不过来,不由得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抬手在她的后背上轻拍了一会儿,柔声道,“好了,没事了,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常州城。
徐嘉怡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一晃的回了枫园,潦草的吃了些饭菜。花嬷嬷见徐嘉怡脸色难看,便建议徐嘉怡先去屋里睡一会儿。
“我不困。”徐嘉怡下意识的张嘴拒绝。
如今是常州生死存亡之际,大家都在为此奔波,她怎么能去休息。
常州城的百姓都还需要她。
事实上,若不是从牢狱里出来的那些汉子拿着武器上城楼去和蛮夷拼杀,若不是那些身qiáng力壮的女人们也站上了城楼慷慨赴死,若不是他们想出了一些出其不意的招数拖延,常州根本撑不到现在。可即便是这样,徐嘉怡内心里也明白,常州撑不下去了。
她本来打算趁着蛮夷还没真正攻进城内来时,将那些老弱妇孺都先送走的。
可是那些人都铁了心的跪倒在地上求她别将他们送走,他们愿意留在这里,哪怕留下的可能性是送死。
实际上,便是真的将他们送走,徐嘉怡也没有把握他们能真的完好无损的离开常州。
这场战场,赢的几率太小太小。可即便为了那百分之一的几率,所有的常州人都在努力,她又怎么能够先放弃他们?
但是徐嘉怡觉得,她有些撑不下去了。伸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徐嘉怡不止一次的庆幸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疼人的好孩子,至少在她奔波劳累的时候,这孩子从没给她添过乱。
徐嘉怡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这孩子出生以后的名字叫什么,就叫乐乐。
不管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她都不求他多有本事或是能出人头地,只想着他能够一辈子平安喜乐,快快乐乐的才好。
不过一个恍神就恢复过来了,花嬷嬷还想再说什么,就见着有人进来了,又将话都咽了回去。
进来的是两个男人,是前来禀报如今常州城内的具体情况,徐嘉怡就又问起伤员情况,食住情况等,下方的人一一回答了之后,徐嘉怡又叮嘱安排了一些事情,才将人打发了出去。
花嬷嬷看了一眼她的神情,满脸憔悴明显已经支持不住却硬逞qiáng的徐嘉怡,悠悠说道,“夫人,您都已经好几天都好好休息了,再不睡觉若是累倒了就得不偿失了,常州还有这么大摊子事等着您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