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桩件件都在向他喧诉着一个不争的事实——他想要的东西,注定只能装在梦里。
他真是恨透自己没用!
傅宗羡的视线停留在那冷光的屏幕上。下一秒,沈舟渡的信息又发了过来,这次较上面简短的两条就显得有些长——
沈舟渡:还记得你大一那年的生日我们一起放烟花吗?今晚我想再给你放一次。最后一次。你透过窗户就可以看到。
既然没有希望,那就好好收尾。
放烟花?!
傅宗羡眉心一跳。
眼看对面的面条即将出锅,他手指一阵跳跃,将方才沈舟渡发的信息全都删了个gān净。退出、锁屏,把手机丢回原位。
看着那款款身姿端着面条放到他面前,傅宗羡别有深意地看了曲照一眼,而后像没事人一样,拿起筷子夹起面条往嘴里送。
“你尝了吗?”他缓缓出声。
曲照一愣,未料他会问这么一句,迟迟才点头。可不要尝吗?咸了淡了辣了酸了能给他吃吗?每一个步骤她都是小心又小心,斟酌再斟酌。至于味道嘛……自然是比不上他吃的那些专业老手做的。
“再尝尝。”他将碗筷推到她面前,一双黑眸凝着她,眸光灼灼。
曲照一怔。不好吃?味道有问题?不会吧……她试了还行啊……
在傅宗羡的注视下,她狐疑地起身准备去拿双新筷子。
“就用我的。”他抬头看她,神情专注。
曲照又坐了回去,拿起筷子尝了尝。
目光触及那像樱桃一样小巧的红唇微微触碰到他方才用过的筷子,傅宗羡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视线落在她由肩垂落的松软长发上,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捋了捋她脸侧微乱的头发。
曲照包着口面就那么直直僵在了那里。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不……不咸啊……”她的脸颊鼓鼓囊囊的,像只小仓鼠,声音又小,听起来含糊不清,“也……也不淡……”
傅宗羡收回手,似笑非笑看着她,眼角眉梢都透出明显的暧昧:“我说什么了吗?只是让你尝尝。”
站在卫生间盥洗台前,曲照梳了五次头发,刷了三次牙,听着门外的动静。直至外头阒寂无声,她终于停了下来,将睡裙的腰带系得紧紧,旋开门。
她以为傅宗羡睡了,却不料他正站在阳台上出神地看着她的一幅画。
那副画摆在阳台最显眼的位置——一枝即将枯萎的向日葵被拦腰折断钉在一棵巨大的树上,折断的地方还渗着血,天被乌云笼罩,周围的其他植物却异常鲜活,看起来很是诡异。整幅画给人一种铺天盖地、避之不及的压抑感。
“舍得出来了?”听到身后的动静,傅宗羡回过头看她,眸色深沉如夜,语气慵懒,“我还以为你今晚就在里面睡觉呢。”
曲照尴尬咋舌,不自然地避开他的视线。
男人阔步走近她。
曲照还没来得及移动脚步便被傅宗羡困在了怀里。
“这么多天没见,你不想我?”他箍着她的腰,将她的羞赧悉数收进眼底。
曲照心跳如鼓,完全不敢抬头看他。
在她毫无防备之时,傅宗羡忽然抬手绕到她身前,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左腹处轻轻一拉,本来系得紧紧的腰带瞬间轻而易举被解开。
他拉开那片丝绸布料,低头,视线落在那幅凹凸有致的风景上。
那瞬间,傅宗羡想起了沈从文《颂》里的句子——
说是总有那么一天,
你的身体成了我极熟的地方,
那转弯抹角,那小阜平冈;
一草一木我全都知道清清楚楚,
虽在黑暗里我也不至于迷途。
还有——
我嗅惯着了你身上的香味,
如同吃惯了樱桃的竹雀;
辨得出樱桃香味。
看着她,他的眼底晦暗不明,缓缓,唇角微弯。
曲照反应过来飞速合上了睡衣。她被他看得耳面通红,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傅宗羡气息悠长地笑了笑,迈步朝她靠近。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踩在曲照的心上。他将她bī到墙角,再无处可退。
看着那逐渐欺近的英俊容颜,曲照不知所措。
傅宗羡脱了衣服,一只大掌牢牢握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高大的身影瞬间笼住她,低声道:“生日?”
曲照愣住,不知他怎么知道的,却被他抬起下巴和他对视。昏暗中,他像是卸下了平日里一贯的冷硬模样,一双黑眸水光潋滟,诉着无尽温柔。
“既然是特别的日子,长夜漫漫,我们不如做点什么?”他的指腹摩挲过她的下唇。看着那微微颤动的卷长睫毛下dàng漾的水眸,他这阵子积攒的渴望,在那一瞬全被拉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