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自己仍记得,
多希望我能忘记去年十二月你gān的那些事。
你让我心乱如麻。
小子,你搞砸了。
你怎么能这么做?
去年的圣诞节我把心jiāo给你。
而你竟在第二天,将它抛弃。
今年我不再流泪。
我把它jiāo给了一个特别的人……
门外,两个男人透过门上的玻璃目睹了这一幕。
轻柔的歌声也不知是在谁的心底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挺好的,不像网上说的那样。”陈嘉峪的目光定格在病房内那抹背光的娇柔身影上。
傅宗羡和他看着同一个方向,不说话。
“果然有的时候,不能只看表面,只听别人怎么说。”
傅宗羡还是没有说话。
陈嘉峪的目光在他和病房内的曲照身上来回流转一番。敛了敛眸子,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在网上被骂得那么过分的时候你没有站出来,这样其实挺不好的,毕竟,她被网bào,说到底是因为你。”
他认真地看着傅宗羡:“如果不爱,还是别耽误人家姑娘了。”
许是这些天陈朝颜那丫头填满了曲照的整个生活,她忽地发觉,她好像将一些本该记得最清楚的事,还有人,都抛之脑后了。
看着对面长身笔挺的男人,她久久地愣神。那种感觉,就像是隔了几个世纪那么久远,整个病房似乎都被一股陌生又熟悉的什么东西给环绕。
他站在那里,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熟悉。
算时间,刚好一个星期。
再一次,不知不觉的,时间好像又帮他们沉淀了一些东西。
“我的礼物呢?”时隔这么久,傅宗羡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曲照坐在chuáng边,那一刻,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傅宗羡几步行至她身前,低下头,凝着她,那灼热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燃化。
曲照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吻我。”他忽然说。不容拒绝的语气。
曲照愣了愣。缓缓,才犹豫地站起身,手却紧紧攥着衣摆。
踮起脚尖,她吻上他的唇。那唇微凉,线条分明,又有些刚硬,带着较之前略微明显的烟草味。
一吻即离,蜻蜓点水。
傅宗羡的脑海里忽地浮起他们的第一个吻……那时的她是那么执着、大胆、不顾一切。一个敢qiáng吻他的女人,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婉约?
几乎就在她脚跟着地的那一刹,他伸出长臂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向自己。大掌把在她的颈间,他将近狂热地吻她,火热的唇,滚烫的舌,抵死纠缠,用尽全力……他的吻辗转反侧,遍布她的下颌、颈项、锁骨……一路游移,留下暧昧痕迹。
曲照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她努力镇定,起伏明显的胸脯却出卖了她。
任由他坚实的身体将她锁得紧紧,严丝合缝。那双大掌的力度大得就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傅宗羡一路将她从chuáng边吻到沙发边,最后将她按在了墙上。
离开那两片早已娇艳欲滴的唇,他抵着她的额,余下喘息声。他抓住她置于他胸口的手,掌中那每一寸肌肤,都是那么娇柔。
再次吻上那嫣红颤栗的唇,这次,是那么的缱绻、温柔。
曲照却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刚才她唱的歌里的歌词:
我把心jiāo给你
而你竟在第二天将它抛弃
今年我不再流泪
我把它jiāo给了一个特别的人
这样反反复复……
这样捉摸不透……
她真的好累……
什么时候开始,痛都是习以为常的事,她害怕的是这极度不真实的温存?
这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切,到底有没有尽头?尽头是什么?
如若真的,一开始就错了……那拜托……谁来告诉她,她到底该怎么办?这颗破碎的心到底该怎么办?
傅宗羡松开她,看着那低垂的眸子和轻颤的眼睫,声音压得低低的,他说:“你还没有给我唱过歌,我也要听你唱歌。”声音是那么性感,带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苏麻。他拿起一旁的吉他塞到曲照怀里。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曲照怀抱着吉他沉默了半晌。最终,和着被拨动的琴弦,似倾诉,似哀戚,浅音絮语,她平静地唱道:“无力chuī散灰色苍穹,独自蜷缩寂寂案头,低头沉默,哀愁笼心口……沉吟一首,不甘沦为堕落死囚,双眸依旧,盯紧自由……飞绪何筹飘零逐流,又起褶皱,苏醒以后,满天句读……怎抒己忧?扪心自语,足够,道声再见,你的温柔……”
鲁向卉的《也罢》。在即将进入副歌之时,她突然停了下来。
身侧,傅宗羡一直很安静。哪怕那婉转的歌声戛然而止,他也仍旧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