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能等,别无他法。
曲照看着他,心口堵得难受。
从曲阳被带走到现在,超过十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里,傅宗羡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让她等!
等等等!她等了这么久,为什么那个电话一直不打来?为什么?!
那些走投无路丧心病狂的疯子!谁能保证他们一定会信守承诺?!
他们要是会信守承诺,还能做出这种事?!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多等一分多等一秒,曲阳就危险一分危险一秒!
“如果他一直不打过来,我们就一直等吗?”曲照忽地起身,目光森冷,“你可以等,我做不到!”她说着去夺傅宗羡放在一侧的手机。
被傅宗羡一把捉住手,握得死死:“你想gān嘛?”
“把对方的号码和银行账户给我。”曲照挣扎着要抽出手,“我来凑钱,我去赎!”
“怎么凑?怎么赎?”傅宗羡压住心底腾起的火焰,“你是准备卖肾还是准备卖身?还是拿你自己和去曲阳做jiāo换?”
“我就是卖肾卖身,拿我自己去jiāo换,我也要把曲阳赎回来!”曲照说着两行泪便掉了下来。
“你可真是伟大!”傅宗羡冷哼,“那你不如卖给我。”
“你放开我!我的事不要你管!你要是真的想帮忙,就把号码和银行账户给我!”
“曲照。”
“放开我……”
“曲照!”傅宗羡丢了筷子也站了起来,“你还嫌不够乱?!”
“放手……你放开我……”
再不多言,带着极大的怒气,傅宗羡拽着她上楼。进到她的卧室,又将她拖进了浴室,最后将她丢进了浴缸里。
傅宗羡将水温调到最低,拿下花洒对着曲照一顿冲。
冰冷的水在这寒冷的冬天有如锥子,刺得曲照一个激灵,倒吸几口冷气,浑身都起了密密麻麻的jī皮疙瘩。
“清醒了吗?可以冷静了吗?”声音是从喉咙深处bī出来的,傅宗羡紧咬牙关。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浑身几乎也被冷水溅得湿了个透。
曲照冻得弓着身子,冰冷的水从她的脸上淌过,伴随抽泣,分不清是水还是眼泪,她浑身都在颤抖,láng狈透顶。
傅宗羡俯身来抱她。
被她侧过脸躲开,奈何她浑身都冻僵,想要阻止傅宗羡动作的手根本使不上力。
“你走开……”坐在那冰冷的水里,她觉得自己的膝盖、大腿、手肘……好多处都在抽搐……
傅宗羡顿了两秒,眼角有些泛红,就那么看着她,也不知是什么情绪。
随即,他不容拒绝地将她从浴缸里抱起,脱去她身上湿哒哒的衣服,抽了条毛巾将她擦gān,又将她抱回卧室,把空调的温度调到最高。
将她裹进被窝里,他不许她起身不许她动。打电话叫楼下的佣人煮来一大碗姜汤,他换掉身上的湿衣服,亲自喂她。
“喝了。”他扶着她的背。
曲照显然记恨他刚才的bàonüè,所有的倔qiáng都写在脸上,她不看他,眼泪止不住一颗接一颗往下掉。
“你自己喝还是我喂?”傅宗羡拿着碗的手指逐渐收紧,他的耐心向来有限。
曲照忍着将那碗姜汤推翻的冲动,铁了心要犟到底,一动不动。
“好,很好。”傅宗羡脸色yīn鸷。
碗忽地被他送到自己嘴边,含了口姜汤,他攫过曲照的脸,qiáng势地嘴对嘴喂给她。
一口、两口、三口……漏了不少。
眼看就剩半碗,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如果剩下的这些漏了一滴,今晚,我不介意就这么给你喂一晚。你信不信?”
曲照被气得不行,却没有一点办法。胸口急剧起伏着,她攥着被子的手指指尖都是青白的。
“还要我喂吗?”傅宗羡问她。
又是一段时间的以沉默较劲。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傅宗羡又要将那碗姜汤往嘴里送时,被曲照一把从他的手里夺了去。她像瞪仇人一样瞪着他,将那剩下的半碗姜汤一股脑往嘴里灌。
一口气喝完,她将碗重重放在chuáng头柜上。
傅宗羡看着她那泛红眼眶和盈泪的双眸,心里不知怎的很不好受。
尤其是她那仇恨的眼神,真的毫无防备刺痛了他。
他鬼使神差伸手去抱她,却被她躲开。
曲照侧身躺下,将自己整个人都藏进被子里,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傅宗羡掀开被子,也躺了上去。
就着被子将曲照揽进怀里,傅宗羡抱她抱得很紧。感觉到她身上还是很冰,他开始后悔,后悔把她放在那么冷的水下冲……于是更用力将她抱得更紧,想把自己的温度都传递给她。
“关心则乱,你知道吗?”他心疼地吻她冰凉的颈,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真的,你真的什么都不用想,有我,我会让曲阳毫发无损地回到你身边的,我向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