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羡掐住她的下巴,qiáng迫她看着自己:“你以为你跑得掉?一笑可在天上看着你。”
曲照的鼻子酸到发痛,没忍住抽噎。
“怎么?心里是不是还想着沈舟渡来解救你?可低级的错误我是不会犯第二次的,曲照。”他叫她的名字,不言而喻的警告,“只是可怜了沈舟渡,本来就不得宠,这回又被你害惨了。哦,忘记告诉你,他就是传闻中的索命鬼——克死自己兄弟的,可怜兮兮安升集团四公子。”
曲照怔住。
“他对你可真是一片赤忱啊。”他冷笑,欣赏她脸上的错愕、无助,“这些天沈家那样bī他jiāo出你,他竟当真以为自己能藏得住,简直可笑。”
曲照当即反应过来,难以相信:“所以你向他家里施压了?”
傅宗羡钳着她下巴的手指力度又增加几分,“难道在你眼里,我宽厚仁慈?”
那瞬间,曲照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崩塌了。像是黑色的cháo水,汹涌澎湃,铺散开来,不受控制。
吞噬所有理智。
她抬手盖住傅宗羡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没有一丝犹豫,用力扯掉。
顷刻,所有重心都向下。
她的整个身体在傅宗羡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越过了那道栏杆。
傅宗羡慌乱中急忙伸手去抓。
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他眼睁睁看着她摔在一楼摆放古董的柜子上,发出的巨响被安静的环境衬得格外清晰。又是一声盘子落地的清脆响声,曲照滚落到地上,后背正着那滩盘子碎块。
所有的一切都让人反应不及,不可挽救的无力感让傅宗羡的脑袋在那瞬间一片空白,所有行动都变得慌乱。
他匆忙下楼时几乎全身都在抖。每走近曲照一步,他的腿就重几分。
到最后,完全迈不动。
他听见她痛苦的呻吟,看着她躺在地上无法动弹,有血从她的嘴角溢出,一直流到颈后。
“曲照……”他颤抖地将她揽进怀里,抚过她后背的手沾了一手血,反复叫她的名字,几近哽咽。
曲照还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觉得讽刺,便笑了,随即开始咳,血越咳越多。
傅宗羡的眼神忽地变凶狠。声音却在颤抖:“你最好不要有事,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
送医的路上,他斟酌良久。最终,车往嘉和医院的方向驶去。
他立在手术室外,神色沉重,双手不自觉握紧。
卓铭从里面出来时,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卓铭朝他点头。卓一笑去世后卓铭老了太多,头上的黑发掩盖不住白发:“没事,后背的伤口都不深,碎片都取出来了。就是有一片差点割到颈动脉,挺危险的。吐血是因为胃受到了撞击,血管破了,没其他问题,吃点药就行。”
傅宗羡和父亲傅礼荣向来不和,可对于傅礼荣的这位生前挚友,傅宗羡却十分敬重。在信任卓铭这件事上,父子俩难得达到高度统一。
“卓叔。”他叫卓铭。像是有话要说,又迟迟未开口。
卓铭余光看了眼手术室,心中了然:“你不用多说。一笑那是她自己的命,我也早就想通了,我们不该怪这个女孩子的。也许对一笑来说,那是她想要的解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大家都释然了,才好。”
傅宗羡沉默。良久,问:“莞莞怎么样?”
卓铭叹气:“伤口愈合得还行,就是她太浮躁了,成天不知道在呕什么气。”
傅宗羡又是沉默。
卓铭看了他许久,最终说:“来都来了,去看看他吧,你也有好长一段日子没来看过他了。”
傅宗羡静默几秒,仿佛想了什么,点了点头。
安静的病房里,傅宗羡不知道在病chuáng边坐了多久,始终盯着chuáng上安静的人。
曲照醒了,却装睡,因为不想看到他。她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摔死。与其日夜受折磨,不如一死来得快。
傅宗羡的目光落在她额上结痂的那块,几天前混乱的那幕又浮现眼前,现在她又弄得浑身是伤……
头痛。
“你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意料之中,紧闭的双眼动了动,傅宗羡尽收眼底,唇角快速闪过一丝弧度,轻声叹息:“被你砸坏的盘子可是元青花,我还不知道你原来这么败家。”
曲照睁眼,但不看他。
“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饿的话只能忍着了。把药吃了。”他将chuáng升起,把药和水递到她身前。
曲照垂眸,不予理会。
傅宗羡qiáng势地递近了些。
曲照像是铁了心不理他,转头避开。
突然,下巴一痛。傅宗羡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回来,迫使她张嘴,将药丢了进去。仰头含一口水,他俯身吻住她,将水悉数渡到她嘴里,qiáng势地将药都顶到她的喉咙口,bī她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