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又过了一会,苏步等的无聊,便走到多宝架前,将自己亲自编的那几个蛐蛐笼子给拿起来,想了想,又亲自拿去放进其中一个紫檀木箱子里面锁好。
后天就要启程去蕴州了,他倒是没什么必须要带去的东西,但这几个他亲自编的蛐蛐笼子是怎么都舍不得丢下的,毕竟是他亲手编的,丑是丑了点,但他意义很大。
金豆寸步不离的跟在旁边,“主子,咱们真的要跟王爷一起去蕴州吗?”
苏步漫不经心的点头,“我也不想去,可又能有什么办法。”
金豆想了一个烂招,说道:“若是主子和王爷和离了,不就能不用跟着王爷一起去蕴州了吗。”
苏步被震惊到了,回头看着金豆,“谁让你说这些混账话的?”
金豆一噎,看出苏步是真的生气了,后背蹭一下冒出了一层冷汗,连忙跪下道:“都怪奴才说错话,请主子原谅。”
苏步说道:“滚出去反省。”
一听这话,金豆连忙从地上起来,头也不回的赶紧跑,背影都透着几分心虚和后怕。
大概又过半个时辰了,因着是秋天了,所以天黑的早了些,苏步走到屋前,目光频频朝院子外面看,语气满是疑惑,“王爷还没回府吗?”
站在旁边的何刀回答道:“是。”
苏步忧心忡忡的用手指抠着雕刻在门上的雕花,指甲都沾了些木屑,看着脏兮兮的,但他却毫无所觉,只道:“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算了。何刀,你吩咐下去,让他们备马车,我去工部看看。”
何刀抱拳道,“是。”
当宁王府的马车出现在工部门口的时候,负责守门的人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也不敢有半点怠慢,只连忙小步跑着过来询问。
苏步打开车窗,探头出来问,“宁王殿下现在可还在工部?”
守门的回答道:“宁王殿下一早就离开工部了。”
什么?
苏步愣了好一会,接着问道:“他去何处了?”
守门的摇摇头说不知道。
苏步心不在焉的缩回马车里,顺手关上车窗,想了好一会,这才道:“去锦绣酒楼看看。”
坐在马车角落里的金豆听了,说道:“王爷也不一定会去酒楼啊,或许王爷现在都回王府了呢。”
苏步说,“他心情不好,应该会在外面散心……而且我肚子饿了,顺道去锦绣酒楼吃点东西。”
闻言,金豆便连忙去翻马车里放糕点的暗柜,但往常都是塞满了各类糕点的柜子,今天却空dàngdàng的,金豆只能先合上柜子,“今日太忙了,都忙的忘记在马车放些糕点了,不过幸好很快就能到酒楼了。”
苏步不甚在意的点头,“倒杯茶吧。”
到了锦绣酒楼之后,先问过这里的店小二,得知晏渐也并不在酒楼里,苏步有些失望,但他肚子太饿了,就在酒楼里点了七菜一汤,吃完之后又绕路去了附近的朱雀街。
朱雀街那边有一条锦瑟河,每到夜晚,锦瑟河上的画舫就开始变得格外热闹,河的两边也会点上一盏盏漂亮jīng致的花灯,月光洒在锦瑟河上,清风秋月,细波如鳞。
“主子要去画舫看看吗?”金豆抱着酱香饼在啃,他刚吃完了两碗饭,但十八九岁的年轻人饭量大也是正常的。
苏步站在栏杆旁看了看,说:“算了,先回去吧。”
上马车之前,金豆边吃着酱香饼边回头看,嘴里还含煳不清的嘟囔道:“画舫那边看着好热闹啊,都没怎么逛皇城就要离开了,可惜……”
苏步听到了,也回头看了眼,不过却没看太久,很快就走上马车。
回到宁王府之后,刚走进大门,便从小厮那里得知,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晏渐已经回府了,现在正在凌飞院里。
苏步便赶紧回了凌飞院。
刚一走近屋里,苏步便嗅到了一股酒味,还有没有散去的寒潭香的香味,而走进去之后,只见晏渐正坐在窗旁的矮榻上,手里拿着一壶酒,往常温和的目光现在却透着些凉意,神色也是冷冷淡淡的。
苏步的脚步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走过去说,“我刚刚去工部找你了,但是没找到你。”
晏渐似有些意外,他将酒壶放下,目光望着苏步,一手扶着桌角,动作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洒脱,片刻之后他才勾了勾唇角。
苏步弯下腰,看晏渐的表情,“你笑什么?”
晏渐轻声道,“之前本王在工部忙了几日没回府,你都没派人去问一声,而今不过是回来晚了一些,你就亲自过去找——本王受宠若惊。”
苏步老脸一红,也坐下来,“上,上次我也是问过冯管家的,他说你在工部很忙,就没敢去打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