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土匪收编的事情,剑尘进行了某种程度上的修改,将考核进行的缘由这个锅全部扣到了白鹿的头上,但核心内容却没有变。
确实是有一支土匪来到了京都北门外三十里的地方,还是一支堪称为乌合之众的土匪。
然而就是这样一伙乌合之众,轻而易举的突破了秦烈称之为“万无一失”的防守,来到了京都之外。
“陛下……陛下此言当真?”秦烈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剑尘,心中还留存着那么一丝希望。
然而剑尘淡淡的视线扫来,便是将秦烈所有的希冀打破:“秦将军若是不信的话,尽管去派人查看便是。”
“朕昨夜可是吩咐了他们,不得四处乱动。否则的话,今日他们怕不是就在将军府歇着了。”
剑尘的声音很冰冷,仿佛是来自九幽地狱一般,带着彻骨的冷意。而其话语之间,更是完全没有给秦烈留有半分颜面。
秦烈瞬间面如死灰。
剑尘将事情说的如此信誓旦旦,显然是确有其事的。而作为军阁六阁主之一,军阁事实上的扛把子,他难辞其咎。
无论他有多少个借口,这伙土匪悄无声息的潜入都是赖不掉的。而亲自监督了这伙土匪的行迹的剑尘,对剑王朝的安全防护一事提出的质疑,他也没有办法反驳。
事实能够镇杀一切质疑,因为真正发生过的,就是真正发生过的,无论秦烈如何狡辩,都是赖不掉的。
所以,秦烈索性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低下了头,等待着对自己的宣判。
望着气氛有些压抑的大殿,剑尘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却是变得愈发的冰冷了:“你们低着头……是以为自己做的好么?”
“是以为朕在大惊小怪,鸡蛋里挑骨头?”
“错了!大错特错!”
剑尘猛然起身,眸光环视大殿,语气凌厉:“今日的这波土匪,是朕招收来的,是原本就要投效于朕的,原本将要归属于军阁,是你秦烈的治下!”
“如果这不是一波土匪,是一波白虎王朝的精锐呢?!如果他们不是昨天来了,而是今天趁着这个会议的机会来的呢?!你们还会心存侥幸么?!”
秦烈身形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正如剑尘所说,他原本也以为这是剑尘在鸡蛋里挑骨头,是剑尘想要例行敲打,所以也就没有当一回事。
但现在,剑尘这语气中再也压制不住的愤怒,却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他们想错了!
剑尘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令得自己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所谓防患于未然,便是要努力想到所有可能出现的漏洞。”
“诸位应该庆幸,现在朕已经发现了一个漏洞,否则的话……等到朕的敌人发现了这个漏洞,剑王朝就会变成第二个白虎王朝。”
说完这些话,剑尘便是微微闭合了双眸,不再理会众多臣子。
因为他方才所说的那些话语之中,信息量极为巨大。也就是政阁这群整天打哑谜的家伙能够听懂。
至于军阁……众所周知,军阁之人均善于阴阳怪气,为得就是不被政阁人忽悠着自己骂自己。
所以他大可不必担心有人听不懂。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燕越和上官晴雪对视一眼,又和低眉顺眼的秦烈交换了几个眼神。
燕越:“陛下对白虎王朝发兵了?”
秦烈:“十有八九就是了,而且准是和这伙匪徒一样,属于悄悄潜入。”
燕越:“难怪陛下这么大的火,这显然是担心有一天自己家也被别人这么坑了。”
秦烈:“这个我知道,你赶紧给我支个招,我现在究竟该怎么办?陛下看样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燕越:“我能怎么办?执法队监察不力的事情我政阁也得背锅!现在只不过是因为你做了那个出头鸟了而已。”
秦烈:“靠!你们这群老狐狸!就看着我往火坑里跳!”
燕越:“我倒是想拦着你啊,问题是你丫连拦都拦不住啊!”
秦烈:“……”
一波堪比灵魂共鸣的眼神交流结束,秦烈轰然跪倒在地:“臣办事不力,还请陛下责罚!”
剑尘摇了摇头:“朕新婚之日已经说过了,一切犯法之事,皆由法规部处理。你既然知错,自己去领罚便是。”
“对了,记得带上参与防守职务的其他大臣一起,谁也别想耍花招,自己招了和严刑逼供的概念是不一样的。”
“臣遵旨!”秦烈叩首,起身。
剑尘轻轻点了点头:“防守一事已经说完,接下来,还有两件事。”
“一,出兵。”
“二,出海。”
“什么?!”大臣们当即便是炸开了锅。
出兵这件事其实没什么令人意外的,刚才剑尘还在明里暗里的疯狂暗示,他已经在众人不知晓的情况下对白虎王朝动用了潜入的手段。
所以此时的出兵,不用想都知道是在某种意义上先找一波借口,占据大义。
但这个“出海”……却是令得众人不由得不炸锅了。
毕竟魏王朝的惨痛事迹还近在眼前呢!
如果不是因为出海,魏王朝何至于混到现在这么差的地步?魏皇魏通虽然是差劲了些,但能当上皇帝的,又怎么可能是易于之辈?
所以说,出海是落败的源头!
“就知道会这样……”
剑尘的脑海之中,剑崎碎碎念。
“上个世界的种花家,常年雄踞东方,屹立于世界之巅,但就是因为不出海,在世界风云突变的情况下没有掌控海洋,被欺负的那叫一个惨。也就是种花家的兔子们无所畏惧,但凡换个对象,绝对分分钟被碾成渣!”
“现在,这剑王朝还不如种花家呢,居然也不想着出海?海洋才是真正的宝藏啊……”
“红尘剑庭想的倒是挺美的,剑王朝背书,红尘剑庭坐享五成利益……嘿嘿,剑尘小子可不会那么傻。”
剑崎的碎碎念,剑尘自然是听到了,但其脸色却是没有任何变化。
他只是望着整个大殿,声音依旧平淡:“听起来……似乎诸位对出海一事……很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