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而治之?”红颜似笑非笑的看着剑尘。灵魂共鸣,心念相通,剑尘想的是什么她自然知道。
“远交近攻。”剑尘微微颔首。
红颜取过地图,在桌上展开:“东方六国皆是在一条纵线上,它们若是合纵,你就算能应付,想来也不会好过。”
“所以才要远交近攻,逐步蚕食。”剑尘接过话头,“既然不想让它们合纵,那就只能连横了。”
红颜望着桌子对面的剑尘,不由得笑了:“所以就连我都派出去了?”
剑尘微微颔首:“上官姐妹,秦烈,夏冰皆是伏诛,暗叔与姝姐又不能放到明面上,所以只能靠你了。”
红颜似笑非笑的看着剑尘:“想让我出使也不是不可以,你先说说暗叔与姝姐为什么可以在这个真气被禁锢的世界继续隐身。”
剑尘一脸无语的望着她,浑然不见当初的血色王座之上那不可一世的威仪:“别告诉我你连精神力都感应不出来。”
红颜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剑尘伸出了手。
剑尘无奈的看着她笑:“会长蛀牙的。”
红颜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不看他,脸上写满了“宝宝很生气,宝宝需要安慰”,十足的小女儿做派。
剑尘无奈的叹息一声,还是将几枚糖果放到了她伸开的手心里:“省着点吃。”
红颜得偿所愿,顿时喜笑颜开:“嗯。什么时候出发?”
剑尘捂着胸口:“有了糖果连我都不要了么,心好痛……”
红颜羞红了脸,却还是起身,凑过来,在剑尘瞪得溜圆的双目的注视下,轻轻的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而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剑尘摸了摸嘴唇,又下意识的看了看镜子,发现一向淡定的自己笑的像个二傻子。
……
颜焰费力的睁开眼睛,试着动了动手指,顿时感觉自己的手指上像是压着一座山岳。
他眯了眯眼睛,努力适应着有些强烈的光线,脑海里则是下意识的开始回想自己昏迷前的情景。
最后一幕,似乎是保护自己的朱雀虚影被一道暗红色的锁链从天上拽了下来……
“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颜焰眯着眼睛望过去,见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
闫瑾倒了杯水,坐到了床边,将躺着的颜焰扶了起来,垫了个枕头,让他靠在那里,然后将手里的水杯递给了他。
颜焰接过,轻轻抿了一口。嗯,水温刚刚好。
颜·因为动手太费劲于是努力伸长脖子·焰小心的张开嘴,喝了一口水,顿时感觉一道暖流从自己的喉咙出发,顺着食道向下,在他的胃里停留,将温暖逐渐传送到全身。
他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终于是像个人了。
“给我讲讲我受伤之后的情况吧。”
颜焰两只手抱着水杯,感受着温水透过搪瓷传递来的丝丝暖意,看着眼前的闫瑾,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从未有这么真实过。
闫瑾微微颔首,便是将他受伤之后发生的事情都讲述了一遍。
颜焰在受伤之后,虽然没有失去意识,但因为伤势过重不得不疗伤,也没有再留心之后发生的事情,因此听得很是认真。
听完之后,他手里的水杯也是已经变得空空的了。
他叹息了一声,将空杯子递给了闫瑾:“剑尘这是在示好啊。”
闫瑾随手将杯子放在桌上,又倒了一杯:“怎么说?”
颜焰垂下眸子:“噬血军再次出手,将不可一世的魔魂军随手击败,实力本就是不用说。而当时除了失去统帅的圣文军与神武军,其余人皆是毫发无伤,甚至得以安然撤退。不得不说,我们都承了剑尘的情。”
“他之所以问好,是在表明自己不想动手的态度。”
“换言之,他不希望我们插手他对付赵国的事情。”
闫瑾笑了笑:“那你准备怎么办?”
颜焰意外的看了一眼她:“前些天某人还哭诉自己丧失思考能力了呢,所以这是准备自暴自弃了?”
“去死。”闫瑾白了他一眼,“我的回复下你,不然你会尴尬。”
颜焰有些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最终选择忽略:“怎么办?自然是……痛打落水狗。”
闫瑾摸了摸水杯,而后小心的将杯子递给颜焰:“小心烫。”
颜焰并不费劲的接过闫瑾递到手边的水,轻轻地道:“谢谢。”
闫瑾低了低头:“没事,你继续说。”
颜焰在她低头的瞬间,隐隐看到了她脸上的那一抹羞红之色。
笑了笑,他并不拆穿,而是接着道:“别人可以继续厚着脸皮继续援助赵国,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是打着这个幌子。但楚国不行,楚国一开始就是个恶人,突然变卦会落下反复无常的口实。”
闫瑾皱了皱眉:“秦国势大,现在六国联手都来不及呢吧?更何况,之前燕国、韩国、魏国、齐国还有秦国,他们的脸皮不是已经撕破了么?还拿什么当幌子?”
颜焰摇了摇头:“这不一样。”
“秦国撕破脸皮,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要对付赵国,援军什么的本就是伪装的计谋。而燕国、韩国、魏国、齐国的军队本就是被周幽冥下了杀手,属于典型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热脸去贴冷屁股。”
“所以他们再去,是无妨的,世人反而会称赞他们的大度,鄙视赵国的低劣人品。”
“但楚国作为侵略军,可以说是被自动划分到了秦国的阵营,此时再去赵国,只会被人家怀疑有所图谋。”
“而秦国更是会无中生有,说什么楚国两面三刀之类的。这种捅刀子的事情我相信剑尘绝对会干得出来,而且会亲自上阵。”
“所以,唯有和秦国合作,才能不被世人落了口实。”
“毕竟,三人成虎,人言可畏,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闫瑾抽了抽嘴角:“哟?这还跟我拽上文袋子了?”
颜焰疯狂翻白眼。
果然,什么自己受伤了闫瑾就变成了个温柔体贴的可人儿之类的……都是扯淡。
你看,这不就原形毕露了么?
……
龙元皇帝来回踱步数次之后,忽然又走到了地图前,望着墙上的那张地图,轻声道:“你等所言,可是属实?”
龙枫点了点头:“儿臣所言,句句属实。”
龙元皇帝叹了口气:“果然啊,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这剑尘一朝得势,便是一飞冲天啊。事到如今,便是齐国也不及秦国了。”
他又忍不住来回踱步了两圈,喃喃道:“究竟是何故呢?齐国的起点高于秦国,便是神军都是拥有两支,为何同样的时间,却还是被秦国反超了呢?”
他想了又想,忽然将目光看向龙枫与墨耀:“你二人试着说来!”
龙枫想了想,道:“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剑尘本身的决策,二是剑尘带进来的七个人。”
“因为决策的准确,资源得到了最好的应用,而那七个人中。可能有着我们想不到的人才。”
龙元皇帝不置可否,看向墨耀:“你且说来。”
墨耀沉默了许久,方才是道:“父皇是守成之君,剑尘是开国之君。”
龙元皇帝愣了愣,方才是明白了过来。
守成之君,行事多保守。开国之君,行事多激进。
他作为龙皇朝这个传承悠久的皇朝的继承者,自然是守成之君。而剑尘虽然不是开创剑王朝的人,但以剑王朝的呃百废待兴,与开国之景,一般无二。
他已经被磨去了锐气,而剑尘没有。
龙元皇帝眸中骤然闪过一道杀意:“此子绝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