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怀习以为常,“哦,小区电路老化经常跳闸,很正常。”
任柏杰心情确实不怎么好,封闭的房间闷热cháo湿,他将领带小心地摘下放在了沙发的扶手上,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纽扣。
打开手机电筒,任柏杰对着化妆师道:“打灯继续给他化妆,我去看电闸。”
“可是……已经要开始走流程了。”
“那就让他们先开始。”任柏杰的额头上已经渗出密密的汗珠,“不是有台本吗?先让舒怀看。”
舒怀应了一声之后,任柏杰来到楼道里打开了电表,没有工具他不敢贸然触碰,只能打电话叫了电工。
好在电工来得及时,电很快恢复,舒怀也赶上了熟悉活动流程。
任柏杰总算松了口气,他给工作人员点了外卖。他热得没什么胃口,心中涌动着烦闷的情绪,搅得他心神不宁。
任柏杰站在yīn暗cháo湿的楼道里抽着烟,汗水将他的后背几乎浸湿。
来电铃声回dàng在楼道里,是礼闻池打来的电话。听到了他的声音,任柏杰绷紧的肩终于放松下来,他柔声问道:“还在忙吗?”
任柏杰沉声回答:“怎么,想我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憋出来了一个“嗯”。
“我也想你。”任柏杰笑道,“我现在启程回W市,到了我就去找你好不好?然后把你按在沙发上把你扒光——”
礼闻池:“……我在公司。”
“公司?你想在公司被我——”
礼闻池轻咳,“我挂了。”
挂断电话,任柏杰打开手机相册,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都是有关礼闻池的。
最开始的一张是礼闻池躺在医院的病chuáng上打点滴,任柏杰仍然记得那天他在自己面前晕倒的画面。那个时候他想,为什么这个新的市场总监怎么这么弱不禁风。
知道了他不规律的饮食后,本着老板对员工的关心,任柏杰每天买早餐的时候都会给礼闻池买一份。他不喜欢吃吐司或者三明治,却为了迁就礼闻池的口味改掉了自己喜好。
下一张是端午那天礼闻池给他的那个小香包。那时他还并不清楚礼闻池是不是任奕的人,一次次的试探接近之后,任柏杰自信地认为自己和礼闻池的关系已经有了进展,可礼闻池的一番冰冷话语将两人的关系拉回了原点。
礼闻池说,他所理解心动、喜欢或者爱是需要互相尊重的,是在基于了解彼此的情况下才会说出口的。而不是像自己那样无休止地骚扰甚至大放厥词。那一刻,任柏杰也真的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是多么的清醒理智。
往下的一张是他们去逛宜家,礼闻池买给他的一只兔子。也是那天,礼闻池的一顿家常饭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感觉,他认真地为自己上药,任柏杰从他的动作里感受到了心疼和关心。
任柏杰不是没有渴望过这样的关心和温暖。可在知道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堂哥,或许是在自己父母车上做手脚,以至于让他们丧命的罪魁祸首时,任柏杰便不再抱有期待。
他花了七年的时间让自己变得qiáng大能够应对一切,不停地寻找事情的真相。
他知道感情会让他变得心软、迷失方向,这么多年,除了给他片刻温暖的舒怀,他没有对任何人付出过感情。对于舒怀,那是年少的懵懂,在认清之后任柏杰也整理好了自己的感情,和舒怀保持着朋友的关系。
那之后,任柏杰努力地克制自己,他拼命地想忘掉礼闻池的温柔,发现他根本做不到。
在那天召开的紧急会议上,任柏杰诧异地发现礼闻池和自己有着一样的处事想法。礼闻池不过是一个空降的市场总监,却能够站在公司的角度冷静分析,力排众议。任柏杰心中戒备也渐渐松懈。
接下来的一张是礼闻池的领带,也是那天在拍摄公关视频时,礼闻池从人群中走出来到自己面前,为了更好的拍摄效果他解下领带为自己戴上。
就像他不明白礼闻池为什么这么做,礼闻池大概也不清楚当时自己有多想吻他。
他想要礼闻池站在他这一边,又或者说是想让礼闻池留在自己身边。在患难后所见的真情属实可贵,任柏杰开始动摇,或许礼闻池并不是任奕派来的人。
相册向上滑,那是一张并不清晰的照片,为了在酒吧看清礼闻池,任柏杰用相机放大了画面,并拍下了礼闻池和张锦的亲热举动。
他以为自己介意的是张锦和任奕的合作关系,可后来他才发现,原来他是在嫉妒,嫉妒礼闻池能这么敞开心扉地对一个人。
他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在乎礼闻池,他喜欢礼闻池,无论礼闻池来嘉卓直播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喜欢他。从一开始便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