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转了五万块钱过去,她想了想发消息。
“现在怎么样?”
她好想过去陪秦思韶,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可以和秦思韶一起承受。
中午,秦思韶才回江迟的消息。
“刚睡醒,奶奶伤到骨头,在家里耽误半个月,所以更严重。”
“我打算先让她住院,我和爷爷照顾几天。”
她没收江迟的钱。
“江迟,医药费我会问我爸他们要,他们五人得平摊,我没有时间照顾奶奶时,得请保姆,保姆费也要他们平摊,他们当儿子女儿的得承担这个责任,而不是让我一个未成年孙女来负责。”
江迟说不出话来,面对家中长辈,却一句话语权都没。
她体会过,那种无力感,到了最后甚至会绝望。
秦思韶和江迟说了几分钟,她说要去给亲戚打电话了,问他们到底是出钱还是出人。
这件事一直没有解决,奶奶等不起。
下午三点时,江迟看到秦思韶收了钱,她说:“以后带利息一起还给你。”
江迟:“好。”
江迟:“奶奶除了腿,没别的问题了吧?”
秦思韶:“没,就是腿很严重,她这个年纪又很难恢复,比年轻人好的慢。”
江迟想,慢慢养着,是会好的。
但是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她没打扰秦思韶。
江迟认真听课,记笔记,自习课时,就拿秦思韶的笔记本抄写她上课时抄的笔记,把重点标记出来。
秦思韶请了半个多月的假,在秦奶奶出院两天后,她才回了学校。
秦奶奶状态还不错,只是不能蹦蹦跳跳,也不能长久走路gān活。
秦思韶回到学校后,每天中午都要打一个电话回去,等秦奶奶可以下地走动,还经常去邻居家玩时,她整个人才彻底放松下来。
秦思韶挂了电话后,她脑袋搁在江迟的肩膀上,她重重吐出一口气,她又坐好了,伸手抱着江迟道:“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江迟不敢动,由着秦思韶抱着她蹭。
秦思韶轻轻嗅着江迟身上香甜的气息,女孩子的身体特别柔软,她抱着江迟就不愿意放手了,声音都不由柔和起来。
“你想好以后考什么大学?读什么专业了吗?”秦思韶低声笑:“你以后会和我考同一个大学吗?”
江迟听到她的笑声,整个人都苏麻了,她软软回:“要的,但我还没想好学什么。”
秦思韶继续蹭,毛绒绒的头发总是蹭到江迟的脸上,很痒。
江迟拨了下她作乱的头发,她问:“你想好学什么了吗?”
秦思韶很乖:“嗯,医院的味道特别难闻,各种药物和消毒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我陪着奶奶在医院呆了十几天,见到很多很多病人,也见到了很多病人的家属,那短暂的十几天,却仿佛比我十六年看的事情还要多。”
她以前也懂人生百态,但直到在医院,才更懂了,这世上何止百态,每一个人每一个家庭就是不同的状态。
江迟没说自己懂,也没说不懂,她只是嗯了一声。
“其实我觉得医院负面情绪很重,是一个让人消极绝望的地方,但也是一个救死扶伤,会给人带去希望,甚至迎接新生命的地方,这地方让人又爱又恨。”
秦思韶说到这儿,已是有点咬牙切齿了,太矛盾了。
江迟就笑,她笑着揉了揉秦思韶的发顶。
她的眼神也更加温柔了:“所以,我们未来的秦医生找到终生奋斗的目标了,对不对?”
秦思韶用力点头:“对。”
她从江迟身上离开,紧紧握着江迟的手腕不肯松开:“江迟,你真的好懂我啊。”
江迟浅浅笑:“你说的这么明显,我还不懂,我就是傻子了。”
她说:“恭喜秦思韶同学,以后要叫秦医生了。”
江迟和秦思韶闹了一会儿,上课铃声响起后,江迟才想起,秦思韶上辈子没学医,更没当医生。
她读的南城大学计算机系,毕业后有没有工作,江迟不知道,但她回国见到秦思韶时,秦思韶没有在工作,甚至,她们结婚那两年,秦思韶也没工作。
秦思韶看起来软,但她其实特别要qiáng,人自律又坚定。
这样的人怎会放任自己大学毕业后不工作呢?
除非她已是无法工作。
江迟一脸震惊看向秦思韶,秦思韶已是坐好了,在看上课时候抄写下来的笔记,她看的认真,但江迟的视线太热了,秦思韶察觉到了。
她歪头,猫眼gān净剔透,她凝眉,不解问:“怎么了?”
江迟摇摇头:“没事,就是想看看你。”
秦思韶抿着唇,她低头了,笑了一下。
那是一个极小的弧度,要不是江迟一直盯着她看,她还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