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山不像从前那般抵触这件事,让宋老爹既意外又欣慰。
“阿福是个好姑娘,而且你们俩年纪也都不小了,所以我觉得,不如就下个月就把婚事给办了,先成了亲,再请人来盖房子。”宋老爹缓缓说道,低着头,将眼底的情绪掩盖住。
宋祁山蹙眉,虽然说他现在并不排斥阿福,也愿意默认成亲的这个事情,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么着急的就成亲。
“爹,是不是太赶了。”
不成想宋老爹在这件事情上却十分的坚持。
“你年纪不小了,阿福也是,早点成亲我也放心一些,对宋家上下也好有个交代。”
“可是爹……”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去找下村长,请他老人家出面,再请个媒婆这两天就去喜家把亲事定下来,再挑个好日子。”
说完,宋老爹不管宋祁山还要说什么,径直背着手走了,只留下宋祁山站在原地消化宋老爹的话。
下个月就成亲吗?
宋祁山想着,竟觉得脸有些发烫,本以为自己会反感会排斥,却发现心底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反而有些期待。
抬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东西,这么多年宋祁山虽然不说,但是却很少去碰它,只是这个时候触碰,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不嫌弃自己,而且从未用异样的眼光看过自己。
宋祁山不由的想,她说要帮自己去掉这个东西,是认真的吗?
原本排斥的他,现在竟然生出了一些希望,若是真的能去掉,她会更高兴吧,外面的人,也不会对她指指点点了吧。
也许,去掉并不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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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阿福一路坐着秦家的马车到了秦府门口。
来过这么多次梁宁县,阿福还是第一次到梁宁县富户们居住的东区,整个东区基本上都是梁宁县的大户人家,秦家作为梁宁县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户,就住在东区最里面的位置。
马车停在秦家门口的时候,阿福正因为一路的颠簸昏昏欲睡。
“姑娘,我们到了。”车夫恭敬的话在马车外响起,让阿福一下就清醒了,她闭眼轻轻揉了揉眉心,再睁开眼时整个人变换了一副精神焕发的模样,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懒散。
阿福没出声,车夫也不敢贸然上前掀帘子,直到阿福掀开帘子探出头来车夫才松了口气,赶紧将脚踏放到地上让阿福踩着下来。
很快一个婆子就从秦家大门里走了出来,见阿福已经在下马车了,赶紧小跑了一下到了跟前。
“喜姑娘来了。”婆子笑着上前就扶着阿福空着的那只手下了马车。
阿福认得这个婆子,是之前在酒楼救秦友詹时在场的那个婆子,是跟着秦少夫人的,但是阿福不知道她叫什么,只好笑着朝对方点头,说了声谢谢。
婆子喜笑颜开,连说着不客气,待阿福站到地上才赶紧给身后跟着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让丫鬟上前接过了阿福另外那只手上拿着的装礼物的盒子。
“不麻烦了,我自己拿着就行。”盒子也不重,里头放着的就是几个香包,阿福觉得自己还没精贵到这个份上,一个盒子还得让人帮忙拿。
那丫鬟一听便乖巧的退到了一边,没再贸然上前了。
见阿福作为秦家的救命恩人,少夫人特意邀请的座上宾,对她们这些下人不但不拿架子,还客客气气的,夏嬷嬷对她的印象就更好了。
“老奴是少夫人身边的奶嬷嬷,喜姑娘叫老奴一声夏嬷嬷就好,少夫人让老奴特意在门口等着,喜姑娘一来就让老奴领着姑娘进去呢,姑娘请随我来吧。”夏嬷嬷微微躬身,笑着说道。
阿福笑着点头,“那就麻烦夏嬷嬷了。”说完,阿福抬头看了一眼秦家的大门,正红朱漆的大门,顶端悬挂着一块楠木匾额,上头龙飞凤舞的写了两个大字,秦府。
大门入内,左右两边耳房都有人照应,大大的照壁,造型别致的迎客松,不如阿福前世在电视上看的那些高门大户华贵铺张,却给人一种十分简约舒服的感觉。
夏嬷嬷在前头领路,见阿福进门打量院子,便自觉地放缓了自己的步子,迁就阿福的速度。
但她也没闲着,阿福打量院子,她也在偷偷的打量阿福,毕竟在这之前府里人也查过了这个姓喜的大夫,发现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女子,祖上懂些医术,一直以来都以采药为生,更是出了一些有损名声的事情。
但秦家一向重义,阿福救了秦友詹的命,那便是他们秦家的救命恩人,当时秦老爷子说的,若是普通农户,那便给点钱报了这个恩,最起码能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但没想到秦弘义和秦少夫人带着秦友詹去了一趟涌泉村回来之后,面对秦老爷子时对阿福的评价也十分的高,秦少夫人甚至还将她称为好友。
这让秦家上下都对阿福这个农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直都想见见。
再后来县里出了阿元的事,阿福将阿元救活的事被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是传的神乎其神,秦家自然也听说了,当得知这个就认得女大夫就是当初救了秦友詹的阿福,秦老爷子便亲自跟秦少夫人交代,等到秦友詹生辰这日,将这女医请上门来,加之秦少夫人对阿福也十分喜欢,便顺势去请了。
原本夏嬷嬷还担心乡下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这府里虽然低调,却比寻常人家好上百倍不止了,就怕这姑娘进了高门大户被迷了眼,却不想,阿福自进门之后,虽然四处张望,却也只是好奇打量,没有露出半点别的神色,倒让夏嬷嬷对她刮目相看了,言语也比之前更加敬重了些。
收回试探的心思,夏嬷嬷专心带起了路。
二人穿过曲折游廊,沿途山石点缀,花园锦簇,还过了一个小湖,就在阿福感慨这秦家真大的时候,夏嬷嬷也带着她进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