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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这,这…那乐师现在大牢之中,身无一物,这…”

  “哦?郑大人的意思是本王在说谎了?”

  “臣不敢!”

  卫潇的手在那一摞摞的奏章上敲了敲,“爱卿刚才说过的,那乐师是妖物,那琵琶也是妖物,准是乐师变了妖法把琵琶带走了。”

  郑茂脸都绿了,卫潇明摆着是在胡言乱语,可他又不能实话实说,“陛下,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事。”

  “怎么没有?郑大人都说是妖物了,妖物怎会没有妖术?难不成郑大人是在胡诌?爱卿怎可欺君罔上!”卫潇拄着书案站起来,满眼疑惑,末了了摇摇头,叹着气走下去,“郑大人年岁大了,近来又天热,准时热糊涂了,难不成跟小殿下一样,中了暑?”

  他走过去,笑着蹲下,拿手在郑茂跟前扇了扇,“罢了,本王不怪你,郑大人这两日便不必上朝了,好好歇着,若是累坏了身子,本王可心疼的得很!”

  “多谢陛下关心,老臣无事——”

  “啊!昨日大典的日头可是真的毒,本王忽有些头晕。”卫潇摇摇晃晃地回到龙椅上坐下,拄着扶手按着额角,郑茂终究是没再说话,起身告退。

  郑茂这一派老臣顽固非常,这顽固说起来难对付也好对付。

  他们心里向往更高的权势,希望把王变成一个没有实权的血统象征,但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做王,血统的观念已经深深烙在了他们心里。

  周狱现在年纪太小,他又刚刚即位,没人能替代他君王的位置,他得趁这个时候把曾经散出去的权利收回来。

  周狱在卫潇寝殿里养伤,他这伤口虽深但创口不大,或许是那药粉的缘故,过了昨夜的那股疼劲,今天已经感觉不到什么了,而且还平白得了好些消暑的吃食。

  卫潇一回来,周狱就跳下了chuáng,拿了冰过的果子送到卫潇手里。

  “你怎的就跳下来了,也不怕牵动了伤口。”卫潇看他连鞋子都没穿,单臂把他搂起来放回chuáng上去。

  “老师的药粉有奇效,今早就不疼了!”

  卫潇点着他额头数落,“又是睡地板,又是不穿鞋,你当真是火力旺不怕凉。”

  周雨挠头笑笑,抓着卫潇的手指摸摸看看,“老师的手怎么这样厉害?花叶都能伤人,教教我好不好?”

  “你筋骨不适合学暗器,等你伤好了就到军营去,让将军给你看看适合学什么。”

  说起这个卫潇倒想起了周狱那不同寻常的气力,扶得起那些石桌石凳不说,昨日还轻而易举地挥开了他的手,“你力气怎么那么大?天生如此?”

  周狱有些得意地点点头,“老先生说我父亲是个武状元,说是上一代王储身子骨弱,这回便在力量上下了功夫,还天天叫我举水桶…”周狱说着反应过来,抬头看了看卫潇,“诶?那他们说的不就是老师吗?那老师果真是身子骨弱的,好像连我都比不过!”

  卫潇:“……。”

  他一直不太认同这些血统论,可如今看来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生出来的绝对是个周正康健的。

  但其实是个样貌丑陋的病秧子又如何呢?他们这些所谓的优质血统,不都是得了好老师好条件的教养么?任何人得了这些条件,都是能有一番成就的。

  他轻轻捏了一把周狱的鼻子,“你最厉害,比我都厉害。”

  周瑜痴痴地笑着,他又得了夸奖了,老师真好。

  等到了午时,门外守着的宫人都打了蔫儿,卫潇才轻手轻脚地给周狱换药,那伤口的边沿已经结了痂,布条上微微渗了些血,他沾湿了布巾小心翼翼地给周狱擦擦,重新敷上药粉。

  周狱咬着嘴唇忍着疼,换完了咬得嘴唇都白了,上头还留了个小牙印,卫潇拿手指头揉揉他的下嘴唇,满眼心疼。

  周狱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卫潇的头,“老师不怕,我没事。”

  “没大没小。”卫潇摇头笑笑,却也没生气,揽着周狱躺下歇息,“等你这伤好全了,就带你去军营学武,这几日好好休养,可别再乱蹦乱跳了。”

  周狱瞄了几眼卫潇的脸,最后还是拉过他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口,“老师真好。”

  第17章成长

  【奉熙六年】

  这年,周狱十四了,整日在军营里翻腾打斗,晒得像个异邦人。

  军营临山,自从入了秋,他每日回来都会给卫潇带一捧野果。

  今日也是如此,他兴冲冲地闯进了御书房,卫潇正在跟郑茂商量国事。他没理会那老东西,径直走上前去,把野果撒在卫潇摊满了奏折的书案上,“老师吃野果,有点泛酸,但我觉得比甜的好吃!”

  卫潇敛了面上的怒气,对周狱笑笑,“看你那满身的枯叶渣子,又去爬树了是不是?”说着便把周狱拉近了,替他摘去身上的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