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道:“在你心里…我什么都不是,在你那儿,这个殿下谁来做都可以,是不是?”
“…霁云,我没有这个意思”卫潇皱着眉头,“我做的什么事你不都看见了吗?我不想你掺和进来,这事太冒险了,我没把握。”
“你这不就是不信我?”
“不是的霁云,我…我想让你们都gāngān净净的,坏事我来做就好了。”卫潇又去牵周狱的手,“霁云,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了,你不要那么想…”
卫潇挪近了些,靠在周狱肩上抱抱他,“霁云,我的老师被污蔑成昏君,我做这个王就是认了他莫须有的罪名,我们都败了,所以我想让你做个堂堂正正的王,别沾我手上的脏,霁云…”
“可我现在已经沾了,我跟老师一样了,以后老师有事情就不能瞒着我了。”周狱听了解释才算好受一些,否定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他发觉自己对卫潇的心思之后总是时悲时喜,脑子都乱了。
卫潇在周狱肩窝里点点头,“霁云,我杀过好多人,你怕不怕?”说完又歪头蹭了蹭周狱的脸颊,极力表现无害,生怕周狱说出句怕来。
“我早跟老师说过了,我在军营里杀过囚犯,不怕杀人。”周狱伸手搂着卫潇,顺着他的背,“我只怕老师放弃我。”
卫潇身子一歪带着周狱一块儿倒在了chuáng上,伸手摸摸他的脸,又给他捋好头发,“霁云,我就是不要命也要你。”
一转眼都八年了,从前才及腰的小孩儿如今比他还要高了,睡两个人绰绰有余的chuáng榻也显得拥挤。八年来同吃同住,就是雕个木头也舍不得扔了,更何况是这样乖的一个孩子。
他今年不过也才二十六岁,总共也没走过几个八年,说这几年所有的时间和jīng力都放在了周狱身上也不为过。或许是他不会表达才让周狱胡思乱想吧,毕竟周狱还会说句老师真好。
周狱往下挪了挪,想小时候一样侧身贴在卫潇胸膛,“老师要长寿,要命也要我。”
“老师,我不想自己睡,我可不可以搬回来。”
不止周狱,卫潇昨夜也睡不踏实,比起从前,身边的这个人多给了他一份安稳,就像现在,周狱宽厚的手掌按在他的后心口,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温度。周狱已经长大了,是个男人了,能给他依靠了。
“好,你搬回来。”
“不许再赶我走了。”
“我哪有赶你?”
“有。”
“哪有?”
“就有。”
“哪有?!”
…………
第22章已至
—【奉熙十年】—
周狱十八了,彻底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成了一个真真正正地男人。周狱愈发稳重,卫潇却日渐调皮,毕竟有了依靠,谁不想任性呢?
新年伊始,卫潇几乎把大部分的权利都jiāo到了周狱手上,朝堂之上也要周狱立侍左右,对郑茂一派的打压力度一再加大。
三月,周狱借军营中斩首囚犯的训练放走了乐师,除卫潇外无人知晓。
六月,周狱生母周郑氏请求觐见君王,称周狱血统不正,不能继承王位,并将此消息传遍上城,让卫潇不得不见。
七月,上城百姓聚众游行,要求验明周狱身份。
八月,卫潇迫于形势召见周郑氏。
朝堂之上,那周郑氏起先并未像传言那般疯癫,还算得上是举止端庄礼仪得当,只是说出的话,足够毁了周狱一生。
“回禀陛下,周狱是民女…与百咎窟杂种野合所育之子。”
卫潇几乎要把牙齿咬碎,这句话他早已听了两月之久,他斗得过郑茂,却斗不过闲言碎语,这女人请求觐见之前早已把不知道真假的消息散了个遍,他真想回到过去在周狱入宫那一日把这女人千刀万剐。
“那你为何时至今日才上报。”
那女人听着卫潇从齿缝里挤出的声音慢慢笑了,笑声透着疯癫,“陛下,我们上城女子日日惶恐,生怕哪天被选中,送到一个陌生男子身下。”
她眼角渐渐红了,沉默半晌,突然抬起头来狠盯着卫潇,右手捶着自己胸口质问,“凭什么那个男人qiáng迫我之后就能加官进爵三妻四妾,而我只能困在周家一辈子?”
她一下一下捶在自己心口,仿佛要把心里的苦难都捶出来,“是我十月怀胎!是我剖腹产子!是我受尽苦难!凭什么是那个男人享尽荣华富贵?!”
她走近两步敛了怒气,对着卫潇笑得“开心”,“我每天都去主道上寻一个杂种jiāo合,我就要生一个杂种,我就要看着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君王培养一个贱种,最后才知道真相!”
“陛下您看呐,您身边那个被你们捧上天的殿下,他就是个杂种!”周郑氏转着方向不断地指着周围的大臣,“还有你们,你们都看看,这就是你们坚持的狗屁血统!废物也是宝!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