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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周狱拔了刀跟出去,左权紧随其后,卫潇又剥了几颗果子吃,摇着头自语,“怎么喜欢琵琶的都要遭罪呢?”

  客栈外越来越喧闹,那老板娘在街上撒了泼,引得街上的店家都出来凑热闹,“救命啊!qiáng抢民女啊!黑láng军杀人了!我好意招待却落得这般下场,我们中城百姓命贱呐!”

  老板娘嘴上喊着杀人,但她的伤看起来并不严重,只是卫潇那凌迟似的伤人法太过骇人,一道一道不给痛快,bī得人崩溃。

  “他们要绑我家红叶儿,一群男人找一个姑娘家,你们说他们是想gān什么!本以为黑láng军是救星,哪成想,又是一个草菅人命的bào君!”

  丰镇是距上城最近的城镇,以地域为尊的想法根深蒂固,这些人们守着自己的“尊贵血统”过了半辈子,突然让他们与杂种齐平,甚至被杂种管理统治,内心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

  在丰镇人眼里,黑láng军终究是杂种军,是谋反者,尊敬不过是表面,内里还是看不起,千百年来的观念,即使登基称王也无法被改变。

  面前将军公子的叫着,背地里便是杂种畜牲的骂着,即使中下城已经被黑láng军占领了,丰镇多数人也仍觉得一事无成的自己高人一等。

  越来越多的百姓围过来,周狱不敢妄动,三人成虎,现在这情况当真应了卫潇那句“她肯定坏你名声”。即使卫潇不伤人,他们找到红叶儿带走红叶儿时,这情形也会出现。

  他一心为民,以行动得民心,可也要看是什么民。下城与百咎窟的百姓是知恩图报的民,而中上城多是些在上位待惯了的人,只会拿着恩情蹬鼻子上脸。

  “还请各位莫要听她颠倒是非。”周狱挥出刀去,那刀斜斜地刺向地面,嵌进石板路里,“今日询问红叶儿下落时,各位都说不知,有几位的说辞甚至一字不差,事实究竟如何,各位心里清楚。”

  那宽刀插下去震得人发抖,可愚蠢的人是没有脑子的,即使知道自己是错的也只会想着法不责众,躲在人群里猖狂。

  “红叶儿是我们丰镇人,是生是死与军爷何gān?”

  “听军爷的话倒像是我们害了红叶儿!”

  “光天化日qiáng抢民女,这就是狗杂种!”

  “听说各位军爷jì坊流月阁的转了个遍,又如此侮rǔ这老板娘,是何居心?”

  “军爷位高权重,我们怎敢欺瞒!”

  周狱闭了闭眼,一把将宽刀拔出,越过人群直指刚才骂杂种那人的门面,“在下耳力不好,劳烦各位站到前面说。”

  那人面前挡着的赶紧躲开,生怕那刀反出的寒光伤了头发。

  “军…军爷…”

  “你知道红叶儿在哪?”

  周狱一点点将刀刃bī近那人的脖颈,这地界已经不是大崇了,没人可以凭着身份骑到他脖子上,名声固然重要,可人善被人欺,对于这群愚蠢的顽固,他不介意杀jī儆猴,做个“bào君”。

  “你…你…别…”

  周狱听见了几声呜咽,低头看去才发现那人腿上抱了个小孩儿,那小孩儿不是别人,正是陈三儿。

  “将军哥哥别杀我爹爹,别杀我爹爹,我知道红叶儿在哪…”

  “大人的事小孩子插什么话!”陈三儿他爹抬脚想要把孩子踢到一边去,可他脖子上的刀刃根本不容他动作。

  周狱将刀刃bī近一分,低头看着陈三儿,“在哪,说。”

  陈三儿有心想说,却被周围一众叔叔伯伯的眼神吓破了胆,支支吾吾最后憋出一句我不知道。

  卫潇从客栈里走出来,看着门外的喧闹。

  陈三儿坐在地上号啕大哭,旁边的百姓还是坚持着自己漏洞百出的说辞,老板娘的哭闹尖利刺耳,看那撒泼打滚的样子,又是一出锦缎裹稻草。

  第11章坠落

  人群依旧喧闹,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觉得黑láng军不敢随意杀人。

  卫潇烦躁地按了按太阳xué,周狱怎么说也算是上城之外的王,竟被一群乡野莽夫围困,有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刁民,怎能怪他做个bào君?

  卫潇上前夺过周狱的刀,把那刀柄攥了又攥,听着耳边越来越大的喧闹声,终于忍无可忍,猛地将刀挥起落到陈三儿他爹的脖颈里,鲜血霎时喷溅出来,染了卫潇的右脸。

  周狱的刀极重,卫潇又不会使刀,角度不对力度也不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那刀刃是卡在颈骨里了。

  鲜血汩汩外涌,他盯着陈三他爹那那双难以置信的眼睛,仿佛实在告诉他,如今这天已经变了,中城不再属于大崇,“杂种”是敢杀中城人的。

  谁也没这样近地见过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还是砍头这样直接血腥的方式,甚至近到听着了刀刃与骨头相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