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醒了?”声音里藏着寒冷,仿若是深井中翻涌着的yīn冷戾气,毛骨悚然,却带着异样的温柔。
洛初一颗心顿时悬到了嗓子处,不明白他这一次要做什么,整个人不由戒备到极点:“这是哪儿?”
“这是魔宫的寝殿。”
“那为师怎么什么也看不见?”
“因为徒儿对师尊用了障目术。”
耳边传来勺子碰撞碗的清脆声响。
“师尊,你病了好几天,发烧、虚热、昏迷,徒儿很担心你。”
一勺药递到嘴边,洛初下意识地想拒绝,却听见男人诱哄着说:“徒儿在里面加了些糖,可甜了。”
洛初没办法拒绝,张口喝下去,下一秒却剧烈咳嗽起来,甜个屁!苦死了!
柳成之轻轻笑起来,语气有些异常:“良药苦口利于病,师尊,得乖乖喝药,病才能快点好起来啊。”
柳成之他不正常。
仔细想来,他明明早就表现出异常,是她一直没有当回事。
一碗药被qiáng制喂完,洛初的嘴里多了一个蜜枣。
很甜,但也不至于发齁,是她喜欢的,可现在却味同嚼蜡。
“师尊真乖……要是一直都这么乖就好了……”柳成之微凉的手抚上她的脸,她很怕痒,肩膀便微微地缩了缩。
他停顿一下,又低头去咬她的锁骨:“师尊从小就教育徒儿,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必须拿另一样东西去jiāo换,这叫做公平。”
“徒儿跳下魔渊,灵根寸断又受了重伤,奄奄一息,师尊难道不想知道徒儿这身修为是如何来的?”
洛初没有接话,浑身不可抑制地涌出一阵寒意。
“没错,就是通过吸收人的魂魄进行修炼,这种在正派人士看来是邪门歪道的禁术,却是徒儿唯一活命的方法,很好笑,不是么?”
他痴痴地笑道:“师尊……徒儿好爱你,你这辈子只能乖乖待在徒儿身边。”
声音缱绻而迷恋,他恍惚的呢喃着:“不过,师尊太让徒儿伤心了。”
“你知不知道徒儿为了再见你一面,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师尊以为魔渊是什么地方?处处是吃人的鬼,杀人的魔,徒儿苟延残喘,东躲西藏,才坐到现在这个位子。说来也巧,上一任魔尊就是那女人口中的负心汉,他和我争夺血魇剑的过程中被魔气反噬而死……”
他抬起她的下巴:“师尊一直说着不会离开徒儿,却一次又一次地言而无信。”
捏住下颚的手指力道越来越重,蕴着一股心惊肉跳的癫狂,洛初疼得不住地呻吟:“不是的,为师这次……没想着走,你再相信为师一次,好不好?”
柳成之的蓝huáng异瞳泛出如láng一般眈眈的幽暗,即便洛初看不见,也能感受到他灼灼的视线,半晌,头顶才传来一声温柔的笑声:“好啊。”
“那你先放开为师,好不好?”洛初小心翼翼地询问。
“不好。”
她听到了脱衣服发出的窸窣的声响,柳成之的身体线条极美,勃发有力,肌肤光滑细腻,一头墨发在身下的衣衫上散开,蓝huáng异瞳里全是对她极致的迷恋。
即使看不见,洛初的脑中也能不自觉的浮现他的模样。
几滴泪落在洛初的脸上,又消失在她扑散的黑发中。
他的眼睫湿润,带着极度病态的爱恋:
“师尊,不要离开徒儿……求你……”
烛火噼啪,殿中的火阳魔花透着热烈的红色。
洛初的眼角划出了泪,眸子里却带着绝望。
第二日,洛初醒来的时候,柳成之正跪在chuáng边,微抿起唇,轮廓里浮出孩子般倔qiáng的神气,只是乞怜一样地望着她:“师尊,弟子知错了。”
“错哪儿了?”洛初的嗓子有些哑,开口问道。
“弟子不该qiáng迫师尊,不知节制,没考虑到师尊的感受,都是师尊太美了,弟子一时没忍住……师尊……对不起。”
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柳成之的身子不易察觉地一震:“师尊?”
“为师不怪你。”洛初温和的笑着。
“师尊!”柳成之将脸依恋地贴在她的手:“师尊,当真不怪徒儿?”
“嗯,不怪你。”
“师尊!”柳成之扑过去拥住她的腰,将头枕在她的膝上:“师尊,你想要什么,弟子都会拿给你的。”
那日之后,洛初变得格外温顺。
柳成之喂她吃饭,她就乖乖张嘴;为她洗漱更衣,她就任由他摆布;甚至在某些事上,也尽可能地顺着他。
柳成之笑得开心,没日没夜地粘着她,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除了放她离开这件事。
连续多日死气沉沉的魔宫逐渐多了些生机。
“在哪儿?怎么还是没有?”洛初小声嘀咕着,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一朵又一朵火阳魔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