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抓着他的袖子,闻到了血的味道。
他摇摇头,与贪láng君并肩而立,手中光芒更甚,一时之间竟压制住了海làng,震住了反魂铃。
贪láng君抓住机会,直接一枪破开了阵法,冲入阵眼,直接伸手拽住了铃铛的把手,然后猛地用力,将有了意志的反魂铃直接拖了出来。
没了反魂铃,阵法顿时分崩离析,压阵的东西化作七八块碎片坠落在地。刚刚的海cháo与雷云都仿佛只是一场幻觉,让阎罗有些分辨不清。
他站在哪里,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当初酆都大帝的声音。
贪láng君朝他走去,衣襟和嘴角都沾满了血迹。
阎罗连忙在储物袋中翻找,想找出之前做的药。但是贪láng君阻止了他的动作,轻轻掰开他紧握的右手,露出了那一截发着幽光的、原本被饿鬼吞噬了的绶带。
他将小巧的铃铛放在了阎罗掌中,将绶带绑在了铃铛上。
原本还想反抗的反魂铃顿时安分了下来,嗡嗡几下,算是认了主。
贪láng君在完成一切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压在胸口的淤血也没能忍住,咳了出来。
阎罗管不得铃铛,把它随手一扔就去扶贪láng君,帮他擦去了唇边血迹。
“没事儿。”贪láng君拍了拍阎罗手背,缓了一下然后起身,“回去吧,事情都办好了。”
“下次不准在我打了一半的时候冲进来了。”
第10章回府养伤
等白泽赶到的时候,阎罗已经扶了贪láng君回客栈休息了。她匆匆忙忙地从青鸾君那里抢了半柜子的药,又拽着还在研发新药的青鸾君,直接冲到了客栈。
青鸾君被白泽拎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阎罗跪坐在chuáng榻边,紧紧攥着贪láng君的右手全身灵力游走,在想办法吸收伤口上的鬼气;而贪láng君此刻正在沉睡,他鼻息微弱,双目紧闭,若非胸口还有起伏,当真适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见是青鸾君和白泽来了,阎罗这才晃过神来,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青鸾君快步上前,先看了一眼阎罗,确认他无事后,才开始治疗贪láng君。
“你们先出去一下。”他难得一脸严肃,“我来处理,别担心。飞廉可没那么容易死。”
阎罗浑浑噩噩地跟着白泽出了房间,下午阳光很好,却刺痛了他的眼睛。
白泽带他去稍微梳洗了一下,也没急着问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陪着阎罗坐在房间里,直接连通了他的灵识,用自己的能力安抚阎罗。
如烟似雾的灵气没入阎罗眉间,让他原本焦躁的魂火逐渐稳定了下来。
阎罗的眼中也逐渐出现了一些光彩,不再像刚刚的一汪死水一样,让人看了担心。
“发生了什么?”白泽轻轻握住了阎罗的手,指尖传来的热度让阎罗觉得,他还活着,“不要急,一点点告诉我。”
“师傅为我去拿酆都大帝的法器。”阎罗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着几分颤抖,“鸢尾也求我帮忙,我去了,发现那个法器不完整,师傅会受伤。”
“我拿到碎片,但是……”他低下头去,声音越来越轻,“师傅为了保护我,还是受伤了。”
阎罗的话说的没头没尾,白泽一时之间也理不清来龙去脉,但她只是温柔地拍了拍阎罗的后背。
“没事儿,我们都在,你已经尽力了。”她道,“贪láng君不会有事的,他可是最qiáng的七星神君啊。”
主院里的灯火燃了一天一夜,等到斗转星移的时候,青鸾君终于让纸鹤去报了信,叫了阎罗与白泽。
房间之中,贪láng君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面色倒是好了很多,就还是苍白的很。他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分外清晰,比起刚才qiáng了不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安了很多。
“先进去吧。”青鸾君塞给阎罗一个药瓶,“飞廉他没事,你自己也记得吃药,不然消耗大了,撑不住。”
阎罗点点头,步履匆忙的跑了进去。
贪láng君此刻还是沉睡着,但是额头汗滴不断滑落,身上也有些发烫。
阎罗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脚踏上,拉住了贪láng君露在被子外的手,就好像这样他就能够离贪láng君近些,让他好的快一点。
廊下,青鸾君和白泽看着空中落下小雪,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飞廉这次算是倒霉了。”青鸾君顿了顿,还是决定告诉白泽实情,“他都被打出假死状态了,最起码半年内肯定不能再动手了。”
“那么严重。”白泽皱眉,“自我跟着他已有千年,贪láng君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
“又是酆都留下的魂火灼烧,还有万年鬼气的直接对冲,他能活着都是奇迹了。”青鸾君叹气,“而且,你不会真的以为,这当中没有天道的痕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