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青冷哼一声，“是不是可不是我说的，你自己不会看么？”
老季瞅了眼自己的腿，又看了眼季李氏，整个人仿佛傻掉了似的愣住了。
厉战廷的手，轻轻搭在季青青的肩上，示意她还是少说两句吧，外面还有动静呢。
季青青黑着一张脸，别过头去不再看老季和季李氏。
厉战廷仔细听了一下院外的声音，那几个杀手听起来也不是职业的，而是季莹莹指派的看家护院来杀这两个人的。
几人商量之后，认为乡野山村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会儿没了响声，应该已经被他们的箭给射死了，没听见刚才还有人惨叫呢嘛。
一番谈论，院墙外彻底没人说话了。
厉战廷捡起一颗石子扔出去，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看样子人都走了。”
厉战廷的结论，让季青青松了一口气。
她站了起来，又忍不住看着老季和季李氏，“你们想包庇季莹莹，不让人知道她在京城到底是做丫鬟还是做千金小姐，其实我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老季和季李氏惊愕抬头，似是在问季青青，她是怎么知道的？
季青青翻了个白眼儿，“我说想起来了，你们信吗？”
老季和季李氏没敢吱声，季青青指了指脖子道：“我记得曾经有块玉佩，就戴在我的脖子上，季莹莹看着好看非得抢了去，玉佩就变成她的东西了。”
“她表面上是和堂姑去京城做丫鬟，实际上是拿着我的玉佩认亲去了。刚才那几个人所说的二小姐，肯定就是季莹莹没错了，不然又有哪个二小姐想杀你们灭口呢？”
季青青说得老季和季李氏哑口无言，他们用沉默承认了季莹莹所做之事。
“啧啧啧，季莹莹果然是狠心肠啊。为了自己低贱的身份不被拆穿，都能狠心对亲爹娘下手，这一点我可真是佩服至极，但凡有点儿良知的人都做不到呀。”
“不要说了！”老季终于忍不住，情绪爆发了。
“她爹……”季李氏拉着他的胳膊，摇着头不让丈夫说话，“青青，说到底……都是我们亏欠了你，莹莹她……好歹做了你十几年的姐姐，你能不能……”
“不能。”季青青不等季李氏话说完，就冷冷地拒绝了。
她知道季李氏想说什么，女儿再怎么不是，也是她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骨肉，只要季莹莹过得好，当爹娘的甚至可以牺牲自己成全子女。
但是她可不是过去像软柿子一样，总是任人拿捏的季青青，既然季莹莹主动惹上头，就必定要回击给她好看！
厉战廷不打算和他们多废话，拉着季青青的手，对坐在地上的两个人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那些人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回来，我劝你们俩还是尽快找个栖身之所离开吧。”
话已至此，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厉战廷和季青青对视一眼。
“咱们走吧。”季青青想快些离开季家，远离这个让人恶心的是非之地。
厉战廷把季青青搂在怀里，手抚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季家。
两人走上山坳顶，季青青眉头皱了皱，想回头看一眼又忍住了。
“你说，听了我说的那些话之后，他们两个会怎样？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弄成这样的局面，任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厉战廷双手托着季青青的脸，眼底流露出温柔与深情，“子不教父之过，季莹莹变成这样，都是他们做父母的从小娇养纵容。自己种的苦果，再怎么难以下咽也得含泪吃进去。”
季青青轻轻点头，寻思了一下挑眸看向厉战廷，“我在想，是不是我不应该再待在柳源村了？季莹莹盯上了我，万一我连累了沈家人怎么办？我可不想他们出事。”
“还有就是季莹莹的人是从京城来的，如果有人认出你的真实身份，再告诉想要害你的那些人，柳源村的百姓恐怕是要遭殃了。”
厉战廷很赞同季青青说的话，“媳妇儿你说的没错，其实我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但是咱们不能突然离开，得找个由头作为掩饰才行。”
季青青眸光一亮，笑着打了一个响指，“这个简单，沈尘澜都恢复了不再是傻子，也该继续走科举之路了。只要用这个借口，爹娘肯定不会阻拦咱们离开的。”
“你个小滑头。”厉战廷轻轻弹了她一个脑瓜嘣儿。
季青青揉着脑门儿，冲厉战廷皱了一下鼻子，两个人相视笑了起来。
……
傍晚，沈家。
厉战廷把想要去京城参加殿试的事情一说，沈家人顿时欢呼一堂！
当初厉战廷以沈尘澜的身份装傻来到沈家，是以身体有恙为由，保留了真正的沈尘澜会试卷宗的。虽然他当年没有参加殿试，但是可以和下一届考生进行殿试。
算了算时间，三年一次，如今已经过去两年。现在开始准备然后去京城，正好可以赶上明年的会试结果，然后开启卷宗参加殿试。
沈父沈母高兴得老泪纵横，本以为这辈子就完了的儿子，如今又能继续去走仕途了，这可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刘氏嘴快，又忍不住多嘴道：“我听说，像三弟这样的情况，可以拿着会试成绩直接去当地衙门报道，也会给个差务干的，就不用再辛苦上京城了。”
沈母瞥了她一眼，“鼠目寸光的东西，凭我儿的本事，当地衙门那点差务怎能看得入眼啊？三小子将来是要走大仕途的，前途不可限量呢。”
沈母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他是真的对自己儿子很有信心。
刘氏一听，忙拍了拍自己的嘴，“是啊，是嫂子眼光短浅了些，还寻思着三弟就不用劳累的跑一趟了。三弟三弟妹，你们听听计算量，千万莫往心里去哈！”
厉战廷笑了，季青青自然也不会多计较。
沈母又问：“儿呀，你俩准备啥时候走哇？”
季青青在心里想了下农耕的时间，在桌子底下悄悄碰了下厉战廷。
他立刻会意道：“秋天吧，这才大旱得到缓解，怎么着我俩也得等这届秋收完事了，我和青青才好放心出门。”
“秋天呀？”沈母笑嘻嘻地掰了掰手指，“还得四个月呢，赶趟赶趟来得及，娘给你俩再做几身棉衣裳带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