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大家都进入了梦乡。
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划破了乡村的夜晚!
“沅儿!我的女儿,你咋就这么傻呢?啊啊!我的孩子呀——”柳大成哭得肝肠寸断。
村子里的人,都被这悲恸的哭声惊醒了,纷纷来到柳大成家一探究竟。
季青青自然也跟着沈家人来到柳家,只见柳沅儿脸色惨白倒在地上,嘴角有血,手里还捏着一包粉末状的东西。
其父柳大成哭得趴倒在地,抱着女儿哭天喊地!
柳沅儿的母亲,此刻早已经哭得晕了过去。
有人见桌上还留了信,拿起读道:“不孝女沅儿拜别父亲,此生心念尘澜哥哥一人,若嫁他人妇,不若奔黄泉!”
“这……这是柳沅儿的绝笔信啊!”读信的人手颤抖着,纸飘飘荡荡掉在了地上。
“沅儿这是心里一直有沈家三小子呀,不然怎么会……唉,真是命运弄人。”
在场的村民们,七嘴八舌纷纷议论着。
柳大成被扶了起来,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儿,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现在被逼死了!天呐,这让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因为厉战廷也在场,村民们讨论的内容,自然也会带上他。
“要我说呀,都怪这沈家儿子,偏偏这时候娶什么亲呀?自己还头脑不清楚呢,就不知道多等几年,这下把好好的姑娘家给逼没了!”
沈母一听,可就不乐意了,“说什么狗屁话呢?你们说话要讲良心!什么叫我家三小子逼死了沅儿?明明是他柳大成嫌弃我儿变成这样,坚持退婚逼死了自己的女儿!”
柳大成失去了女儿,已经红了眼不分青红皂白了,拿起地上的扁担就要打厉战廷。
“都是你!要不是你娶了别人,还整天在村子里晃悠,我家沅儿……怎么可能……”
这番话,让沈家人瞬间炸了!
要不是看在柳大成痛失女儿的份儿上,沈父沈母和另外两个儿子,都能把柳家给拆了。
有村民看不下去了,指责柳大成道:“我说打成啊,你还好意思说女儿被沈家给逼死了?沅儿是被谁逼的?还不是你这个势利眼的父亲!”
“要不是你当初嫌沈家三小子变傻了,非要退了这门婚事,现在说不定你连外孙子都有了,这会儿你还有脸在这里哭?”
季青青在心里面,为这位敢说真话的大婶竖大拇指。
如果当时嫁给这个冒牌沈尘澜的是柳沅儿,没准儿以后还能变成皇族身份,他这个额老丈人肯定也会跟着沾光不少。
唉,只可惜呀!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沅儿啊!爹再也不逼你了,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哪怕嫁给乞丐要饭的爹都愿意!”
柳大成被村民指责得抬不起头,又悲又痛直想跟着女儿同去,还好被人给拉住了,才没让他一头撞上门口的大石头。
在众人的安抚下,柳沅儿的父母开始给她操办身后事。
季青青眼睁睁看着被埋进土里的柳沅儿,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柳沅儿只是吃了假死药,这要是真被土给憋死,或者被大板锹给拍死,那可就太倒霉了。
她压低声音,小声和厉战廷说:“柳沅儿这爹妈是怎么当的?好端端的漂亮女儿突然就没有了,也不给准备一副棺材,就这么直接埋进土里了?于心何忍呐!”
厉战廷轻抚了抚季青青的头,“那东西可不便宜,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在攒棺材本儿。柳沅儿又是突然没的,她家里哪有条件准备好的棺木。”
“就算裹个席子也行啊,真是贫贱家庭百事哀。”季青青摇头叹气,十分同情柳沅儿。
像她那么好看的女子,如果放在现代社会,肯定是受一大票人追崇的女神级人物。
只可惜呀,柳沅儿偏偏出生于这么个偏远的小山村,他的美貌被掩盖,就连身后事也是这样简简单单,埋进去填了土,用木头板子做个墓碑,写上名字就完事了。
厉战廷瞅了眼一脸忧伤的季青青,差点儿在别人家的送别仪式上笑出声。
“丫头,你忘了柳沅儿根本就没死。现在你这么伤心,别到时候觉得眼泪并不值得。”
季青青白了厉战廷一眼,“知道了,我又没忘记,用不着你提醒。”
厉战廷在心中窃笑!
他活到现在,似乎只有季青青敢翻自己白眼儿,而且几乎是每天都白他好几次。
柳家条件有限,柳沅儿的身后事草草的办完了。
村民都散去各自回了家,柳大成扶着柳沅儿的娘,夫妻两个磕磕绊绊的往回走。
正当他们两个推开院门进去时,一道暗镖嗖地一下从眼前划过,钉在了门柱子上。
柳大成被吓了一跳!
刚刚经历了女儿为情自尽的事,就有人向他们投掷飞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仔细看了眼镖身,上面绑着个字条。
柳大成识得几个字,颤抖着手把镖拔下来,解开字条看到里面的内容——
“柳沅儿并未真死,只是服用假死暂时失去感官和知觉。她既已有心上人沈尘澜,不愿嫁与他人为妻,遂此番决定前去追寻意中人,还请二位不必担忧与挂记。”
柳大成一惊,拉着老婆跌跌撞撞又跑回埋葬柳沅儿的地方,发现土有松过的痕迹。
“沅儿他爹,你这是……”柳沅儿的娘并不识字,不了解柳大成这番举动意欲何为?
柳大成激动得手直颤抖,嘴唇也哆哆嗦嗦牙齿打颤,“沅儿……沅儿她……并没有死!”
“什么?!”柳沅儿的娘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愕得瞪大着眼睛,又木僵僵地看向坟包。
“沅……沅儿,你……没死?”柳沅儿的娘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扒拉着已经被松动的土,直到手指都磨破了皮。
柳大成心疼地抓住妻子的手,拿起旁边的粗树枝一顿挖刨,最终看到的是空空的坑,哪里还有柳沅儿半点踪影。
“啊啊!我的女儿——”柳沅儿的娘,扑倒在土上痛哭不已,“娘只要你活着,你活着就什么都好,什么都好……”
柳大成也瘫坐在地上,视线被泪水模糊了,“沅儿还活着,太好了,沅儿……爹……再也不阻拦你了,再也……”
“不对呀!”柳大成突然意识到什么,“沅儿去找沈尘澜了,那么村子里的又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