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青瞥了厉战赢以眼，“这夸奖的话，为何从你口中说出来，听着就那么别扭呢？”
“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吧？哈哈！”厉战赢开玩笑逗季青青。
“帅”这个字，可是在那本书里学到的哟。
季青青一脸讶然！
这才几天呀，就能够学以致用了。
厉战赢接收新知识，似乎比厉战廷还要快。
他说完，又回头瞅了眼厉战廷。
以往那个不让自己逗季青青的家伙，今天是不是耳朵聋了？没听见他说什么吗？
厉战赢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厉战廷的肩膀，他这才回过神儿来。
“四皇弟，你就知足吧，好歹你还和自己的母妃相处了那么多年。”
“而我，从一出生起，就没见过母妃是什么样子的。”
厉战廷的眸光，终于从失意的状态落在了厉战赢的脸上。
二十多年了，他从来不主动提起自己的母亲，今天这是……
“四皇弟，懿贵妃之于我来讲，真的如同亲生母亲一般的存在。”
“而我自己的母妃……呵，我所了解的母妃，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褒贬不一有好有坏。”
“至于她的模样，也都是看着画像在心中想象的。”
“唯一对母妃知道最多的一次，就是在我外公家，听到了他和舅父的谈话。”
季青青皱起了眉头，厉战赢又一次提起了外公和舅父，可见那次的经历带来的伤害，已经渗入了他的骨髓里。
“我那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能够出宫去外公家，因为我没见过母妃，外公和舅父成了我心灵依托。”
“然而没想到的是，我无意中听到了他和舅父在书房里的谈话，也从他们说的话里，得知我母妃对父皇从未有过真正的感情。”
说到这里，厉战赢的脸上，流露出了难以掩藏的痛苦表情。
他一向尊敬甚至对其有崇拜之情的父皇，在母妃那里，根本什么都不算。
“我母妃之所以主动要求外公将她献给父皇，是因为他是陈国至高无上的君主。她愿意成为权力顶端那个人的妃子，仅此而已。”
“而我母妃之所以难产而亡，是因为她得知辰妃怀孕的消息，为了抱住自己圣宠不衰的地位，故意吃了催生的药物，提前将我生下，却失策地将自己给作没了。”
厉战廷一听，满脸都是震惊之色！
他知道厉战赢从小没有母亲，他的母妃在生下他之后就撒手人寰了，却不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隐情。
并且这话全都出自厉战赢之口，厉战廷觉得，就算厉战赢再怎么为了劝自己想得开，也不至于拿已逝的母妃随意编排。
“父皇知道此事么？”厉战廷问。
厉战赢微微摇头，“我不清楚，也许是知道的吧？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他肯定会着人调查我母妃为何会突然早产。”
“而且父皇自幼在宫廷中长大，几十年的经历也足以让他明白，母妃做的这些后宫争宠的小伎俩，可是历代朝廷里见惯不惯的了。”
“而他二十几年始终没有提及，或许只是在心疼我，所以才一直没有追究这件事，就这么给压下去了，权当母妃是突然早产最终离世的吧。
厉战廷仔细地想了想，觉得厉战赢说得在理。
他们的父皇，也算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了。
再怎么说也曾经是枕边之人，而且还生下了皇子，厉战赢的外祖家，也是位高权重之重臣，这点面子陈皇还是会给的。
厉战赢似笑非笑，微微动了动嘴角。
“反正自那此听到谈话之后，母妃在我的心中，仅仅是个将我生下之人。”
“她殒命，全都是自己作妖的结果。所以我对她，也太不是什么母子情沈了。”
“至于我外公和舅父，就更没有那种亲情，从那天起，我就再也不愿意去外公家了。”
说起外祖一家，厉战赢其实还有个十分在意的人，那就是他的外祖母徐氏。
“在那里，只有外婆是真心疼我的，但是很可惜……”厉战赢眼里带着一抹悲伤之色。
“外婆在十二年前，因感染风寒一病不起，病榻上躺了两年后，也离开了这凡尘俗世。”
仅剩下对自己真心的人也不在了，厉战赢便再也没有登过外祖家的门。
“我渐渐长大，就算是个工具人，也不按照他们铺好的路子去走。”
“久而久之，我在外公和舅父的心里，甚至连工具人都算不上了。”
“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因为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再拿条条框框圈着我走了。”
听完厉战赢的讲述，季青青低下了头，把眼睛里的悲伤之色掩藏。
她心里清楚，厉战赢虽然面带笑容，说这些话时的神情似乎也很清楚，可是他眼里不知然露出的悲伤之色，是嘴角故意弯起的笑容难以掩盖的。
相比之下，厉战廷真的幸运很多。
虽然他的母妃消失不见了，但是至少还陪伴了他许多年。
而且父皇对他也很偏爱，厉战廷也没有只为自身权利自私自利的外祖家。
没有外戚干政的困扰，也是厉璟深考虑让厉战廷作为储君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况且他有整理国家的才能，又在战场上屡立奇功。
厉璟深的所有儿子加在一起，上战场取得大捷的次数，也没有厉战廷一个人多。
所以不论从任何方面考虑，厉战廷都是未来君王的不二人选。
厉战赢对于这一点，心中是十分服气的。
他原本就对皇位没有想法，再加上厉战廷的各项第一，厉战赢也觉得将来让他上位，比让厉战承那个刚愎自用的大皇兄做皇帝明智多了。
厉战廷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反倒是把厉战赢的心情弄得郁闷了。
看着二皇兄的表情，厉战廷在心中暗想，这一次是不是该换成他安抚厉战赢了？
季青青坐在一旁，瞅了瞅这两个人，突然一拍大腿笑道：“相公原是说，不让你知道我有空间的事，因为你整天都在身边，我们这段时间都没能好好大饱口福。”
“现如今你也知道了，你们兄弟两个难得都在这里，要不我请你们吃火锅烧烤吧！”
厉战廷有些日子没吃到这些东西了，当即露出了赞同的笑容，“好，就听我媳妇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