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慕容婉没有想到慕容卿会这么不怕死。
“姐姐真是什么都敢说呢。”慕容婉自知理论起来她肯定是理亏的那方,所以也很聪明地带过这个话题,“那姐姐不如来说说,如今见了我这侄儿,我该如何称呼呢?”
她望向慕容卿怀里的婴儿。
慕容卿方才还不以为意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厉,随后恢复常态:“自然是要和旁人一样,称为世子。”
慕容婉瞬间变了脸色,她还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明明知道慕容卿自从生下那孽子以后就变得咄咄逼人,居然还主动询问起孩子的名字。
慕容卿让她称世子,她还真的没办法反驳,不管怎么说,这孩子都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是东夏王朝的东俊王世子。
真是阴魂不散,只要这孽种在这世上一天,她的心里就一直横着一根刺,扎得她难受。
“罢了,”慕容婉想起今日的主要目的,决定先咽下这口气,晚些一起让她还回来。
“姐姐平日里都在那偏僻的地方,不曾见过王府的花园吧?”
“这花园就在东院后边,里面的几种花在冬季也会绽放,”慕容婉忍不住就要炫耀
,“是王爷特地命人为我种下的呢。”
慕容卿什么没见过,还能被几株鲜花给惊到,所以全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
慕容婉还生怕慕容卿见识短浅,瞧不出自己今天这一身上好的布料制成的衣裙,所以一边炫耀这花园,一边时不时抚过衣袖,让那宽大的袖袍蝴蝶展翅一般轻轻抚过花枝。
这时候素喜忽然轻呼一声:“哎呀,奴婢的裙子。”
慕容婉皱了皱眉,想出声训斥这个没有礼数的下人,就看到慕容卿身边那年岁尚小的婢女半蹲在一棵灌木边,愁眉苦脸地拉扯她的裙子。
“王妃,奴婢的衣服被它们给勾住了。”
她抱歉地看向慕容卿,因为自己刚刚的打扰惶恐,在这种时候发生意外惹王妃在慕容婉面前丢脸。
慕容卿瞧向她的裙子,正是被那带刺的植物缠了又缠,不是一时能解开的,于是摆了摆手:“那你先在这儿处理你的衣服,过会儿再来找我就行。”
素喜连忙点头。
这原本是非常平常的一幕,但是站在另一边的慕容婉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上变得非常震惊,久久地盯着素喜的裙子一动不动。
由于
素喜生得娇小,身上的衣裙也都是非常素淡的颜色,所以从出现到现在,都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
直到她的裙子被灌木丛给勾住,那裙子被勾住自然就连带着层层布料,素喜一慌乱,就手脚并用,试图简单粗暴地扯出自己的衣服。
结果裙子没扯出来,倒是连着里面的袜子都被勾住。
而慕容婉看见了这一幕,面色大变。
她对布料颇有研究,所以一眼就看出,素喜的袜子居然用的是和她的裙子一样的布料。
这倒好,她炫耀了半天的上好布料坐成的裙子,慕容卿赏给一个下人当袜子!
这简直让慕容婉感觉自己被人重重打了两巴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她努力不让慕容卿瞧出自己的异常,也没有心情再炫耀,只想快点把自己这身被下人拿来当袜子的衣裳给换下来。
希望慕容卿这个丑八怪不要发现她有什么不对才好。
“妹妹怎么不继续给我介绍这花园里的植物了?”
慕容卿见她忽然沉默,随口问道。
慕容卿这次是真的不知道慕容婉为什么忽然心情大变,想到刚才除了素喜也没有人闹出什么动静干扰她,难道是
因为素喜才变得不开心?
可是素喜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下人,如果不开心肯定是要当场发作,怎么会憋着不说话?
慕容卿完全没有想到原因居然是因为素喜脚上的一双袜子。
素喜也很冤枉,前几天王妃赚了好多银子,所以一并采买了好多东西,其中当然也有形形色色的布料,虽然都是何管事口中的好东西,但是素喜又不懂这个,慕容卿更是不在意,所以留足每个季度的料子做衣服之后,就将剩下来的一堆随手分发给了李嬷嬷素喜以及何管事。
素喜瞧这料子又薄又凉,想来冬日里穿在身上定是寒冷,所以灵机一动废物利用,给它们裁成了袜子。
慕容卿刚问完,慕容婉就想要发火,她觉得慕容卿就是在故意耻笑她,心里冷哼了一声,却又想着今日的计划不想发作误了正事。
“姐姐,我有些乏了,我们去那亭中坐坐可好?”
慕容婉遥遥指向那位于水池边的亭子。
慕容卿点头:“可以。”
于是二人向亭中走去。奴婢们远远停在外面。只带芳月一起进去。
慕容婉坐下,也催促慕容卿:“姐姐也过来休息会儿吧。”
慕容卿站在栏杆边看了会儿池中游动的锦鲤,仿佛随口聊天:“这池水看起来很深,妹妹可是要小心些。”
慕容婉坐的位置特地移动过,略一抬头就能看到池中锦鲤荷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我当然会小心。”
慕容卿回身,在她对面坐下。
这是二人难得平静相处的时刻。虽然全部都是在逢场作戏。
慕容婉状似无意地扫过身旁芳月的脸,芳月在慕容卿瞧不见的方向冲她微微颔首。
没过一会儿,外面的下人们送来几盘造型精致漂亮的糕点还有果脯。
慕容婉说:“姐姐尝尝这点心可还合心意。”
慕容卿淡淡回道:“我不喜甜食,妹妹尝罢。”
正在这时,亭子外面一路小跑过来一道人影,急匆匆要来见慕容卿。
“你们让我进去,我要见王妃!”素喜已经追了上来,她好像有急事要找慕容卿。
但慕容婉的婢女把她牢牢挡在外面,并且捂住她的嘴:“不要吵,打扰到娘娘你担待得起吗!”
由于亭子临水而建地势颇高,又有树丛掩映,所以慕容卿看不见外面情景,而素喜也瞧不清楚亭子里两人在干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