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究贵族间的客气和礼仪,食物只能进这些不需要吃食物的种族肚子里。
一盘熊掌,没两下就被瓜分殆尽。
大吃大喝一顿,大家心满意足地往椅背上一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聊天,说说玩笑话。
等到今夜过后,他们旅店饭馆,将会更忙了。
里谢尔洗完澡上楼,卧室壁炉里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噼里啪啦地跳动着火花。
艾德里安正坐在壁炉边的摇椅上,一晃一晃的,低头打瞌睡。
他拿来一块薄毯子,无声走到近前,轻轻盖在他身上。
右脚爬上一个柔软无骨的东西,冰凉润滑,沿着脚踝盘旋往上。
这要放在以前,他保准要吓个半死。
“没睡着就去chuáng上躺着。”里谢尔擦着头发道,这人总爱卷他的脚踝,慢慢地摩挲,然后坏心眼地在他的脚底上划圈,看他难耐求饶。
下一刻,里谢尔身上一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扑倒在chuáng上。
一夜无眠。
里谢尔慵懒地躺在艾德里安的怀里,房间里门窗紧闭,壁炉暖热带燥,更想整个人窝在泛凉的体温里。
“不想起来。”他懒懒地撒娇,随手拽起一条触角,头使劲在上面蹭了蹭。
艾德里安看了一眼,“眼屎都糊过来了。”
“你嫌弃我?”里谢尔翻了个身,虎口抵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颊捏得变形。
“没有。”他缩缩触手,怎么敢嫌弃。
里谢尔得意地笑了,奖励了他一个吻。
“以后我老了,你要是敢嫌弃我,抛下我,我就把你先jian后杀!做成铁板章鱼。”
艾德里安动动脑袋,把下巴解放出来一点,“亲爱的,这是不可能的,你有jīng灵血脉,近乎永生。”这种问题压根不成立。
“也有可能变丑。”
“你本来长得也只是比绝大多数人类好看一点。”他实话实说,“纯正血统的jīng灵好看多了,你应该还没见到。”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他眼里,自己长得只能算一般?
“还会不会好好聊天了,能不能说点甜甜的情话?”里谢尔不满。
“情话?”
里谢尔点点头,眼里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他总觉得自己太好骗了,这人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哄人的情话,竟然稀里糊涂地就就在一起了。
艾德里安皱着眉头想了又想,眼前一亮,深情地吟诵道:“亲爱的里谢尔,我们就是一双筷子,你是一根,我是一根……”
“笨章鱼。”里谢尔抓狂地把人重重推倒在chuáng上,他现在有动力起chuáng了。
穿好衣服下楼,打开大门,他被狂风激出一阵哆嗦。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飘起了毛绒雪花,踏着晨曦的微光,慢悠悠地落下,积了薄薄一层。
“下雪了。”雅各布也随他早起,步伐缓慢地下楼,一脸困意。
“你的脸怎么了?”
“哈伊尔挠的。”他摸摸脸上的抓痕,他晚上要睡觉,血族却是jīng力最旺盛的时候,吵的很,他把哈伊尔抓来扣在怀里当抱枕,被他挠了一整晚。
两人升火开工,准备早餐,蒸腾的雾气能徐徐从院子里冒出来,驱散所有寒冷。
等到里谢尔把最后一笼屉包子抱出来的时候,发现大堂里满满的都是人,其中不少人穿着笔挺熨帖,一看就是绅士或者贵族家的仆人。
受宣传的影响,渐渐地,越来越多人开始关注格里街区这家饭馆。
最近两天,二楼除开他们平常储存和当做卧室的左侧房间,右边剩下的五十个房间,全都开始装修,短则还需三五日,长则小半月,就能投入使用。
如他一开始想的那样,贵族不太愿意来平民街区吃饭,大堂里除了吃面和饺子的平民,更多的是安静等候在那里的侍从,只等里谢尔把菜做好,他们端着进马车,一路驶向内城。
但相对应的,也有不少中城的商人看上了包间服务,谈生意非常合适,十个包间供不应求。
这样一想,里谢尔不由又开始在纸上涂涂写写算账,开放二楼全部六十个包间的话,花去的装修成本到底要花多久才能靠利润赚回来。
“里谢尔在吗?”
“在,您要什么?”里谢尔把纸笔收好,转头一看,门边站着他熟悉的一个人。
“纳尔,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他把人迎到屋里,入冬才过了几天,外面的风雪无比大,纳尔的眉毛和稀疏脏乱的头发上满是雪粒子。
里谢尔把他身上的雪花拍去,高声呼唤艾德里安,让他烧一壶热水出来。
纳尔局促地攥着手,看着眼前的一切。
上次他来的时候,他的目光就被大堂上那张崭新巨大的牛皮纸吸引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