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一千枚铜币换成一枚银币,还有余下不少铜币去买明天的食材,还有锅和炉灶。
终于可以把纳尔的厨具归还给他了。
当天晚上,里谢尔就做了一个抱着一堆银币的美梦。
如此过了几天,附近的商贩似乎找到了商机,陆续也开始做起了花馍的买卖,模样虽然丑,但是比又gān又硬的黑面包好很多,比里谢尔卖的还便宜,这边住着的穷人哪里还会多去关心看相,自然哪家便宜买哪家,客人分去了一些。
里谢尔知道,不用多久,不单单是简单的花馍,chūn卷油条和千层饼,最后都会被其他店家模仿,要想不断地赚钱,只能不断推陈出新。
踏着夕阳的余晖,他一边思考明日做的点心,一边推车从格里街区回到平民窟。
沿着一条条脏污泥泞的泥地上走过,密密麻麻的低矮木板房东倒西歪地搭建在路边,憋闷的很,里谢尔一走进来就觉得头晕难受。
艰难地推着小车从熟悉的街道穿过,他站在一堆破烂前盯了一会儿,推着小车走了。
十五分钟后,他绕了一大圈路,又站在这堆破烂前。
“里谢尔,你为什么在那里傻站着。”纳尔拎着破碗和一根木棍过来,看到自己房屋边一堆废墟,惊讶地大叫道:“哦,亲爱的,这是怎么回事?”
里谢尔抖了抖,差点被这声夸张“亲爱的”送走。
“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早上离开家时还是好好的。”虽然被他踹飞的墙一直躺在门外,从来没有发挥过它应有的功能。
“我记起来了,你这几天都去做那所谓的生意,无赖皮恩三番两次来你家收保护费,可都没有看见你人,应该是因为这个,你的家被他推倒了。”
里谢尔忍不住委屈道:“他从来就只会压榨我们这些人,欺负我们没地方去,只能在这哀求他的施舍和高抬贵手,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如果真有本事,他应该去城里,靠自己的本事挣钱。”
还好他这破家本来也是一堆破烂玩意儿,他来这里之后这个地方唯一的功能就是睡觉。
他把木板挪开,翻到一个水壶,在那堆烧光的煤灰底下,有一个黑色小铁盒,里面藏着他这几天赚来的五枚银币。
“你的家今晚不可能收拾好的,不如去我家里住吧。”纳尔友善地发出邀请。
才刚说完,他旋窝的耳朵动了动,接着惊骇地扭头,大叫道:“里谢尔,快,无赖皮恩又来了!”
里谢尔刚把装银币的小铁盒放进自己衬衣里边的口袋中,听到纳尔的叫喊,忙从废墟中出来,推着小车往外逃。
“里谢尔,你给我站住!”shòu人特有的雄浑嗓音一吼,整个贫民窟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里谢尔吓得腿一软,小车还在坚持不懈地歪歪斜斜前进。四周房屋里人们都望了出来,在黝黑沾泥的皮肤映衬下,那双双眼睛显得异常白皙明亮。
众人调笑道:“里谢尔,你欠了皮恩多少钱呐?”
“跑不掉的,赶紧把钱还上,你还可以少吃点苦头。”
“皮恩来了,快逃,你帮我打个掩护。”
“听说这人迷上了赌钱,看来亏了不少。”
路本就坑洼狭窄不好走,偏有人过来凑热闹,里谢尔恨不得把堵在面前的人全部撞飞,咬牙推着车往前跑。
衣领突然被勾住,里谢尔往前迈了一步又倒下,使劲地挣了挣,眼前地上的yīn影从后面浮现出来。
“我的钱呢?”shòu人满含怒火的低沉嗓音响在耳畔。
皮恩全身覆盖着糟乱的浅色毛发,腰间围着一条破布,带着明显shòu人特征的而鼻和宽厚的嘴唇,尖锐的獠牙从嘴里伸出来,仿佛下一刻,就能把这个纤弱的人类咬断脖子。
“英雄,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有话好好说。”里谢尔怂唧唧道,“多少钱?”
“二百五十个铜币。”
“二百五?”里谢尔瞪大了眼珠子,“我看你长得就和二百五一样,这么高的保护费这里谁jiāo的起?”
“一个月前你就该jiāo了,一天天利滚利,你想知道明天有多少吗?”皮恩掐小jī似的抓着他,“能让你这可怜虫今天还能在这遮风挡雨的地方喝上一口热汤,还是看在格乌什大人的面子上。”
“那、那我不住了。”里谢尔示意把他放开,开什么玩笑,一百个铜币都能在格里街区租个比较好的旅馆了,谁稀罕这个破房子。
“那先把二百五jiāo了。”
“凭什么?!”里谢尔不服气质问。
皮恩二话不说,手宽厚带着绒毛的手掌一推,他整个人都撞在推车上,刚用没几天的车子散架了,盆盆罐罐碎落一地。
里谢尔拧着眉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