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阳光炙热,照在大地上将土地都烤得干涩,而有一群人正站在太阳底下晒着。
贾落落的翠竹苑前,所有的下人都站在外面,你看我我看你的,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下人们的面前是两张在阴影里的贵妃椅,正坐着悠闲喝茶的贾落落和郑胤祺,旁边站着满脸严肃的桃红。
而下人们站的位置,也是非常的有意思,没有问题的人站在了树荫底下,有问题的则是已经晒了两个时辰的太阳了。
有个下人忍不住了,抬手擦了擦如瀑布的汗水,压着怒意大声问道:“三小姐,到底怎么了?要让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晒着太阳?”
其他人也是怨声载道,“是啊,这么热的天…”
“这不是想要把我们晒死吗?”
“真是土皇帝当道…”
“下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我们真是苦命~”
后面几句话,贾落落并没有听清楚,也可能是那几句话的主人,并不敢说得太大声。
她咳嗽了一下,等到他们都安静了下来,才开口说:“我把你们都叫出来,是因为翠竹苑,丢了东西。”
孙嬷嬷隐晦地翻了个眼,撑着袖子扇风,尖锐开口:“丢东西?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偷翠竹苑的东西?”
这句话,一下就将自己摘除在外,而且比她这个主子还像主子。
贾落落望着出声的人,并没有阻止,说实话,她有些心寒。
孙嬷嬷跟着她还有母亲,有多少年了,啊,十年了,可以说是除了从小跟着她长大的桃红以外,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自己重生回来,也没有怀疑过她,还好好让她在院子里当了个闲职,平日里几乎什么都不用管。
没有想到,竟然是蒋氏的人。
怪不得,怪不得当年自己的母亲,会没得那么快。
低头掩住眼底的寒霜,一边的郑胤祺敏锐察觉到了她的心情不好,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贾落落回以一笑,告诉对方自己没事,面作赞同,“就像孙嬷嬷说得,你们偷了东西,手脚不干净,可不得在太阳底下晒一晒。”
“三小姐,小的们没有偷呀!”
“小人也没有…”
众人怨气冲天,都在看着自己的同伴,埋怨着。
“停。”贾落落听得头疼,“你们都说自己没有偷东西,本小姐怎么会知道你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皱着眉头,颇为纠结。
孙嬷嬷眼珠子一闪,主动走出了队伍,到了阴影底下,“三小姐,依老奴看,不如将他们的屋子都搜一遍,就先到了。”
“哦?”贾落落面上闪过恍然大悟,“孙嬷嬷说得有道理呀。”
自己等的就是这句话,正等人提出来呢。
扭头,“相公,这么贸然搜他们的屋子会不会不太好啊?”
为的就是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被搜屋子。
郑胤祺心中好笑,配合说:“不如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被搜屋子?”
贾落落夸赞,“还是相公聪明。”
她面向下人们,“你们可愿意?”
早就被晒得不着五六的下人们,哪里会不同意,巴不得赶紧抓到偷东西的人,然后不用晒太阳了。
纷纷点头同意。
见状,贾落落给了旁边桃红一个眼神。
桃红走到了旁边树荫底下,带走了那些并没有问题的人,进了院子里。
晒在太阳底下的人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因为那些人虽然是站在树荫底下的,却和他们的队伍是连在一起的。
谁也不会想到,这是早就安排好的位置。
孙嬷嬷此时趁着桃红离开,站在了桃红的位置,享受着阴影处的清凉。
贾落落自然不会如她所愿,面色为难的转头,压低声音道:“孙嬷嬷,你还没有洗清嫌疑,不和他们站在一起,恐怕会有人记恨你呀。”
孙嬷嬷正得意,一听这话,抬头看了眼站在太阳底下的人,果然都在看着她,“那,那老奴就先站过去。”
大夫人可是要她和这些人打好关系,最好可以将人给收拢过去,若是被记恨上了,恐怕不太好。
桃红很快就带着人出来了,手里捧着一个账本,“小姐,东西找到了。”
“在谁那里找到的?”
“这…”
“有什么为难的?直说。”
“在孙嬷嬷的房里找到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盯着孙嬷嬷。
孙嬷嬷瞪大双眼,“不是老奴!老奴没有偷过账本,小姐,您明鉴啊!”
贾落落站起身,脸上三分难过,三分为难,还有四分不知所措,“这,桃红,可是真的?”
“小姐,千真万确。”桃红对着正跪在地上的人说:“孙嬷嬷,您不信,就问问他们,他们和我一起进去搜查的。”
那些人点头,“确实是在孙嬷嬷的屋里找到的。”
贾落落痛心疾首身子一颤,被眼疾手快的郑胤祺扶住,“落落,不必伤心,做错了事情,就是做错了事,更何况还是偷账本。”
“可是,孙嬷嬷跟了我这么久,我真的不忍心呀。”
孙嬷嬷仿佛看到了希望,对着她不停的磕头,“三小姐,真的不是老奴,肯定…”指着冷眼旁观的众人,“肯定是他们陷害我的!”
本来就因为她偷东西,被晒得面红耳赤的众人心里不怠,现在还被诬陷,更加不爽。
“孙嬷嬷,证据这么明显了,你还狡辩?”
“就是,还害的我们在这里晒太阳。”
“莫不是想要偷账本给别的商户吧?”
“……”
众人三言两语,阴谋论了个遍。
贾落落唇角微勾,“孙嬷嬷,此事重大,已经不是我能够做主的了。”
说完,招呼人把孙嬷嬷绑了,带到了贾州权面前。
“爹,就是这么一回事。”贾落落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爹,我怀疑,孙嬷嬷是受人指使的。”
贾州权面色凝重,偷账本可不是小事,“落落,你做的很好,能及时找回来。”
话毕。
走下位置,一脚踹在了孙嬷嬷的身上。
“孙嬷嬷,你也算是贾府的老人了,是谁指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