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落落听见他这么说,有些迟疑道,“太子在朝堂上对付你?”
“嗯。”郑胤祺说道,“不用担心,就是一些小打小闹,但是架不过太多太杂了,又找不到证据,只能无可奈何。”
也不知道是谁给郑乾元出的主意,让他没事就给自己找点小事情。
偏偏有时候,他又不能推脱,只能应下来。
“我听闻…”
贾落落在脑海里翻出了前几天看到的消息,说:“北方闹灾荒,可以试试让太子去一趟。”
郑胤祺点头,“我正有此意。”
“父皇今日就在说这个,我明日上早朝就会提议让太子去。”
她目光看过去,眉头一挑,试探道:“这是一件大好事,若是做成功了,太子在朝堂会更有威信。”
言下之意,如果郑胤祺的意向是在上面那个位置,用这一招恐怕不太好。
会给未来留下隐患的。
郑胤祺听明白了,不在意说:“嗯,无妨。”
那个位置他现在并没有想法,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要将母妃的死给查清楚。
他侧头,看向旁边的贾落落,然后和落落好好的过日子,如果可以,再生个小孩子。
这样他的生活也就美满了。
贾落落本来还想说什么,对上了那双充满爱意的眼睛,话又被堵了回去,敛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复杂。
她不是没看出来郑胤祺对她的情意,只是她不敢,怕自己将压在心底的情意拿出来,结果又被人戳上几刀。
满心满眼之后,发现又是利用,她可能真的会崩溃。
不过想想,两人现在本来就是在互相利用。
她在心底自嘲笑笑,假装看不见那人眼底的情意,转头看向马车外。
藏在袖子里的手摩挲着林菘蓝给的瓷瓶,这个孩子一定会平安无恙生下来的。
马车回到王府已经天黑了。
两人刚下马车,王府的管家已经在门口候着,为难道:“王爷,桑烟郡主已经在前厅等了一下午了。”
贾落落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又自然走动起来,率先开口:“你去吧,我先回院子了。”
原本想要挽留的郑胤祺伸出手,想了下桑烟那个疯子可能会闹事,收回手,“嗯,你先回去吧。”
她定定看了看面前的男人,释然一笑,“好。”
果然,她就知道,上一世注定会在一起的人,这辈子怎么可能不在一起,只不过是多了她这个变数罢了。
等到一个月后,不,可能不需要一个月,美人毒就可以查清楚了。
到时候,自己这个变数就会离开,他们也能和上一世一样琴瑟和鸣了。
管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孤独,看了眼完全没有发现的王爷,叹了口气,提醒道:“王爷,这里是安平王府,就是王妃跟着去,郡主也不会做什么的。”
郑胤祺摇头,说:“落落已经累了,还是不要去见那个疯子了,省得夜里的晚膳吃不下。”
又吩咐道。
“给王妃准备点清淡的,不要太油腻,另外贾府的那些厨子,可有到府上?”
管家无奈,只好应道:“今日午时就已经到了,老奴这就去吩咐。”
他原本就是跟在德妃身旁的公公,看着王爷十几年了,也是王爷念着他,才接他出宫。
可惜王爷这般为王妃着想,可是王妃又看不见,也不知道,两人终究还是会离心的。
在心里打定主意,要在王妃面前好好说说王爷的好话,赶紧去了主院吩咐厨房的人。
贾落落将自己关在书房,把林菘蓝给她的药粉拿出来,倒出了一点在纸上,放在眼前闻了闻。
“没有味道。”
但是吃下去却会让人的血液有香味,而且还是慢性,吃的人会无声无息,只要得量,就算几年也不会被发现。
如果不是这个毒让她的娘亲仙逝了,她可能还会去找丞相探讨探讨这个毒药。
嘴里念叨着:“他不该用那么多人来试毒。”
乱葬岗的女子,绝对不是第一个,那也绝对不是失败的第一个人。
万毒谷也会试药,不过因为从小就开始试药,都有师父在一边看着,久而久之身体也发生了变化,后面的毒药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越长大越试不出来毒药的反应,若不是如此,再加上突然有了身孕,她原本的打算是在自己身上试试这个美人毒的。
只有自己试过了,才能很好地制出解药。
可惜了。
把纸上的药粉放在白玉碟子里,她从头上拔下一根尖锐的珠钗,在指尖用力戳进去,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滴血的指尖放在了药粉上方,碰到血液的药粉,瞬间就变成了水。
原本细腻的白色粉末,和血液融合在了一起,变得跟贾落落血液一样的颜色,并不是鲜红色,反而有点深红。
“错了,不该用自己的。”
她的血不能更加直观看到药粉的变化。
随意用帕子包裹住手指头,对着外面呼喊道:“桃红,进来一下。”
屋外很快有人过来,桃红推开门。
她提醒到,“把门带上。”
已经往里面走了几步的桃红又折返回去关门,走到书案前,脸上带着懵懂的单纯。
张开嘴,正要说话,看到了渗血的帕子,惊慌叫着:“小姐!您怎么受伤了?!”
声音出奇的大声,正好被走到书房门口,准备叫人出来吃饭的管家听见了,敲门的手就这么悬在门边。
什么?!
王妃受伤了?
“不行,得赶紧去找王爷才是。”
书房里。
贾落落招招手,示意让她不要惊慌,说着:“只是一个小口子,没有受伤,一会儿就愈合了。”
她的血向来这样,有个小口子也需要点时间才能愈合。
这次去万毒谷,林菘蓝也给她开了药方,怕的就是将来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
“小姐,都这么多血,哪里是一个小口子?”桃红望着已经被染红一小块地方的帕子,泪眼婆娑,“小姐,桃红这就去找药来,你等等。”
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还没有来得及出来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