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脚,低下头站在原地,朝着身后已经慌了的刘嬷嬷挥挥手。
刘嬷嬷心领神会,慢慢退了下去。
这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蠢是蠢了点,怎么也算一块肉。
贾落落才不管他们那么多心思,见跪着,眼神依旧阴毒仇恨的目光,嘴角勾了勾。
坏心思的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姐,你咳咳,大姐你快…咳咳…”
就是不说完,坐着的贾州权听见了心里更加生气,为贾雪忤逆自己,也为头疼烦躁。
“给你妹妹道歉。”
平静的声音下面蕴藏了浓浓的风暴。
贾雪抬头看去,发现他头冒青筋,眼睛凸出,凶恶瞪着自己,脖子已经气得通红。
好,好恐怖。
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半晌,委屈地红了眼眶,泪水像是不要钱似的滴落下来,认命回过头,“三,三妹妹,大姐对不起你,不该给你下毒。”
顿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求你原谅大姐姐,大姐错,错了。”
在她道歉的时候,贾落落停下了咳嗽,这下人说完了,又咳嗽了起来,“大姐,虽然你声音很小,咳咳,但是我也,咳咳…”
郑胤祺配合,心疼皱着眉头,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落落,你这怕不是要落下病根呀。”
侧颜,“大姐,你…唉…”
蒋氏见贾州权又要发火,抢先开口:“雪儿,还不大声点?一点诚意都没有。”
贾雪已经在心底将贾落落给千刀万剐,咬咬牙,扯开嗓子,“三妹妹,大姐错了!求你原谅大姐!”
贾落落心里舒服了,刚才她就看到刘嬷嬷悄悄离开了,估计是请贾老太爷了。
眼眸流转,“大姐,你快起来吧,妹妹不怪你给我下毒了。”
说着,就把人扶了起来。
贾雪一把推开她,正好被侧头过来的贾州权看见,“你还好推你妹妹,你是不是还不服气?”
“我看你是…”
扬起手,又要给她一耳光。
“住手!”拐杖在地上用力敲着,贾老太爷头发花白,眼眸却神采奕奕,这会儿里面盛满了怒火。
“你真是糊涂了,她可是你的嫡女,认错了就可以了,你还想怎么样?”
贾州权收回手,压下胸腔莫名升起的怒火,心底觉得有点奇怪,他今天好像不怎么能控制住情绪。
闭了闭眼睛,调整了气息,随即恭敬的对贾老太爷行了个礼,“爹,她做错了事情,该罚。”
贾老太爷却不以为意,盯着树下的庶女看了几眼,满眼不屑,“你真是糊涂,一个庶女,岂有让嫡女跪下认错的道理。”
“我还听说你要给雪儿行家法?”
贾州权:“爹,孩儿只是…”
贾老太爷懒得听他说话,“行了,将那个丫鬟打一顿,扔去勾栏院。”
“雪儿就跟我回去了,你也别想着给她家法了。”
无奈的贾州权从贾老太爷进来开始,就一直唯唯诺诺,“是。”
贾雪有人撑腰,也知道能不受家法,已经很好了,贾落落,她以后自然会找机会弄死她。
“爷爷那里有好吃的璎珞酥,你可得好好尝尝,媳妇,你也一起吧。”
蒋氏弯腰,笑得谄媚,“诶。”
树下的贾落落没空理他们,也没看到贾雪临走时的眼神,一心都放在了观察贾州权的事情上。
她觉得有点不对,贾州权这模样,怎么像是吃了什么东西?
易怒,急躁,还头疼。
和他平时可不一样。
想到此处,她说:“爹,您别气坏了身子,想来沈大夫应该还没有离开,不如让沈大夫给你看看?”
贾州权见她自己病怏怏的,还关心自己,心中划过暖流,情绪也慢慢缓和下来,“好,爹会去的,你受委屈了。”
“去,把我屋里那一百年的人参,还有金丝燕窝送到三小姐房里。”
贾落落惊讶,“多谢爹。”
待她回到院子里,关上门,就恢复了正常,不再靠着人。
郑胤祺放下的手捻了捻,仿佛那柔软滑嫩的触感还在,将手握成拳。
见失魂落魄,呆呆坐在院子里的贾落落,心疼了一瞬,“落落,别太伤心了。”
“老太爷,向来是这样,爹念着你呢。”
贾落落回神,茫然看了一眼他,“啊?哦。”
猜到他在说什么,忙摇头。
“我没有伤心,贾老太爷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他倒是对我们这些庶出的一视同仁。”
她抚着桌上的燕窝盒子,“我是在想。”
“爹好像不太对劲。”
像是吃了点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或者,和京城那些纨绔子弟吸了烟杆。
郑胤祺想到刚才贾州权的不对劲,点头,“确实不对。”
抬手抚平她的皱眉,“不要担心了,沈大夫在,会看出来的。”
“也是。”
说完,打开桌子上的金丝燕窝,递给旁边的桃红,“去,让小厨房都熬了。”
桃红端着燕窝的手抖了抖,“都?”
这一大盒燕窝,可是足足够喝半年的了。
“嗯,都。”
留着做什么?反正自己也不会送人。
“正好给姑爷补补身子。”贾落落毫不在意摆手。
郑胤祺侧眼看过去,“给我补身子?”
“娘子,这是嫌弃为夫?”
被那揶揄的目光盯得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脸上一热,害羞说:“你,你胡说什么?”
郑胤祺被那水润的眸子瞪了一眼,心下一紧,咽了咽口水,“这可是娘子说得。”
端起茶盏猛地喝了一口,压下心里的热度。
话音落下,又被瞪了一眼。
他一把拉过人,将她按在自己腿上,埋进她的肩窝。
郑胤祺深呼吸着,心里叹了口气,他的自制力真是越来越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