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贾落落“蹭”的一下站起身来。
好不容易清净了几日，又多生事端。
急切问道：“到底是谁说的，是蒋氏还是老爷？”
桃红红了眼眶，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但是眼泪却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郑胤祺却比她们二人都要沉稳，站起身来。
身板如同劲松一般，眼底闪着暗芒。
“无妨，我去便是。”
贾落落一下拉住他，神色是少有的失态，“不许去！”
蒋氏心狠手辣，如果果真落入到她的手中，那不死也要扒层皮。前世惨痛的记忆依旧在脑海中不断盘旋，让她浑身上下有如同坠入冰窖的痛感。
郑胤祺觉得奇怪，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指尖。
凉到彻骨。
心中一动，他还未说些什么，就有人强行破门而入。
来人是贾周全身边的小厮，气焰高涨，没把他们放入眼里。
做了个样子，微微躬身行礼。
“老爷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了，还请姑爷跟着我们走一趟吧。”
一片死寂。
女主眼眸含泪，明知此事蹊跷，但是却无一丝一毫的办法。有着外人在前，才没有失态，冷笑一声。
“去审问我的夫婿，不就是在审问我吗？”
她转过身取了自己的披风，裹在身上，脸上已经没了软弱与彷徨，凛冽不可侵犯。
攥住男主的手，“既然如此，那我就陪着相公一起受罚。”
前厅中，除了贾老太爷，贾府所有的人员均已到齐。
贾雪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牙齿犹在打着冷颤，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女主知道她的脾性，虽说痛恨自己入骨，但是也不至于冒着生命危险，强行栽赃陷害。故此，落水是真的……只是那背后之人，隐藏得极深。
贾仁很是宠爱自己这个妹妹，绝对不舍得。
而蒋氏，会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推入鬼门关吗？
亦或是——女主的视线与贾义相撞，看得对方一愣，强行撇开了头。
贾州权将手中的茶盏重重一掷，放在桌上。
“我怎么都没想到，家中居然养出了一头白眼狼，恩将仇报！”
他在商场上混迹多年，此刻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震得所有人一愣，鸦雀无声。
寂静的厅堂之中，连根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女主和男主一同跪了下来。
男主沉声道：“女婿并不知父亲大人所言为何。”
“不知？”贾州权眼底放出慑人的光芒，“你若不知，为何雪儿睁眼的第一刻就指认于你？她与你无冤无仇，没必要以死相胁迫吧？”
贾雪哭得凄凄惨惨，被蒋氏紧紧搂在怀中。
赵姨娘一房的人一概不出声，似乎正在等着看戏。
贾仁早就看不惯他们，现在又有把柄握到了自己的手中，早就想发泄长久以来的怨气。
立刻站起来，狠狠朝着男主身上一踹。
女主见状不好，便想扑到他的身上挨着一下，皱着眉附上去，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却始终没有到来。
反倒是贾仁哎哟一声，捂着自己的脚，哀嚎不已。
男主神色未变，可是却在那一脚到来之前，搂住女主的腰往旁边一闪，就让对方扑了一个空。
贾仁本来就没什么拳脚功夫，脚下不稳，一个踉跄，脚正好踢到了一旁结实的木桌上，疼得哭爹喊娘，好不狼狈。
这副样子，落入到蒋氏的眼中，只觉得脸上无光。
呵斥道：“你爹爹还未发话，你这是什么样子？”
虽然百般不愿，但他气焰已经一萎，单腿蹦着站到了他娘的身后。
贾州权旁观了这场闹剧，此刻站起身来，径直走到了男主与女主的身前。
“人证已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女主：“今日一天，我与胤祺都在一处，从未分开。若这件事情是他做的，女儿一定知晓。”
她伸出手起誓，“如若女儿今日说的话有半分虚假，那就不得好死，永生坠入阎罗。”
这誓言起得毒，让贾州权的脸色不由得一变。
这传出去，对贾府的名声可不好。
贾雪这时总算从颤栗中恢复过来，手臂一扬，就直接指着男主。
那人是什么模样，并不重要。
只要能让自己恨之入骨的人付出代价，就比什么都强。
她开口：“爹爹，女儿看得真切，那人就穿着他的衣裳，一点差错都无。”
这句话一说出，女主却勾唇一笑，让人看得心惊。
“你确定，是这身衣服？”
男主身穿一身藏青色长袍，衬得整个人面目更加俊朗，自带了几分贵气，头上用白玉冠束发，露出优越的眉眼。
贾雪直觉这句话有诈，可说出去的话不过脑子，还未等的反应就出了口。
“就是这一身！”
男主道：“今日来见父亲之前，我已在屋里换了衣裳。若我果真是推大姐姐入水之人，没必要特意穿着一身让大姐姐见过的装扮，过来辩驳吧？”
蒋氏抚着自己女儿的脊背，心里气得直痒痒。
这姑娘……真是愚笨！
她低头看着女主，视线又瞥向一旁的赵姨娘。
赵姨娘神色自在，穿了用金丝织的锦袍，头上戴满珠翠，半老徐娘，犹有几分姿色。
她这是在幸灾乐祸。
一股无名火就涌入了蒋氏的心中。
她心中冷笑，转过头来搂着自己的女儿，手掐住了她的胳膊内侧。
“你看的那人，果真是你三妹夫吗？”
“当然……”贾雪不肯松口。
她心里清楚，只要自己咬死不放，即使是漏洞百出，女主与男主寻不到其他的证据，也只能认栽。
可是看向自己的娘亲，却发现她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
蒋氏：“那人如此心狠手辣，是存了要你命的心思去的，肯定会想好栽赃嫁祸之事。要是你看不真切，平白无故冤枉了你三妹夫，那可如何是好？”
贾义闻言，眸光闪烁。
蒋氏这句话的意思，竟是为了男主开脱？
他心头一悸，随后立刻自我安慰。
找去的刺客是他在外收的心腹，精通易容之术，府中并无人见到真的面目，不可能把事情扯到他的身上去。
贾雪呆愣愣的，只能“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