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落落:“……”
她明白了，白沫雨是追着白豕珏出来的，但脚步快了。
“白大哥。”“大哥。”
白豕珏有些惊喜，他今天还真是出来忙正事的，“这是…新开的胭脂铺？”
白琳点头，过去挽着自家大哥的手，“大哥，你不是说有事要忙吗？”
“是啊，已经忙完了。”白豕珏抬手抚摸她的头发，眼尖看到满脸泪痕，从胭脂铺出来的白沫雨，蹙了蹙眉，“怎的弄成这个样子？”
大哥的威严这时候就出来了。
迎面而来的质问，让白沫雨高兴的心情，瞬间变得低落，“大哥，我好心劝堂姐，可是她…她推了我，我没忍住，才流泪了。”
抬手，擦着又迎风流出的泪水，“给大哥丢人了。”
贾落落抱胸站在一边，饶有趣味盯着他们聊天，透过三人之间的缝隙，看到了郑胤祺的背影。
嗯？胤祺，刚才让他陪自己来胭脂铺，就被拒绝了，怎么自己出来了？
“琳琳，白大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匆匆留下一句，追着背影跑了。
“诶！”白琳跺脚，“怎的跑这么快？”
白豕珏以为是被白沫雨给烦到了，本就不喜欢这个堂妹，更加不喜了，儒雅随和的面容变得冷酷无情，“别在这里丢人，回府。”
这边，贾落落追了一路，原本近在咫尺的背影，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停下脚步，望着周围的人来人往。
难道看过了？
也是，不过是匆忙看到的，应该是看错了。
这几日胤祺的身体都不太好，虽然自己一出现，他就会堆起笑容，但有的时候，她还是能察觉到。
肯定是生病了，她头一次为自己只会毒，甚少看医书而苦恼，“回去就学。”
下定主意，顺便在街上买了点医书，一回去就开始研究。
医书正看得起劲，外面喧嚣的声音，却让她无法专注精力。
揉了揉眼眶，无奈起身出去，仔细关上小院子的门，“怎么了？”
桃红都快哭了，“小姐，上次给您下毒的丫鬟，她死了。”
“死了？”她回忆了下，“她不是被送出去了，就算死了，你着什么急？”
“不是的。”桃红着急，“您不知道，那丫鬟本来是被送出去了的，结果被大小姐给拦了下来，放在了院子里。”
“现在她死了，大小姐院子的丫鬟刚才过来闹事，非说是您怀恨在心。”
贾落落听了原委，明白了，贾雪这是报复自己那天摔进京汴河。
“那丫鬟怎么死的？”
“不知道，说是被毒死的，死状恐怖，正在后山的停尸房。”
“好，我知道了。”
两人刚聊完，外面就有人请她去前厅。
高位上，贾老太爷，贾州权，旁边坐着的是蒋氏还有赵姨娘，连贾义都来了。
贾州权脸色奇差，“落落，那个丫鬟是不是你做的？”
贾落落脊背挺直，淡淡道:“不是。”
贾老太爷冷笑，说:“这府里就你成天喜欢弄那些东西，不是你还能是谁？”
这死丫头，上次敢落自己的面子，终于有机会找回来了。
堂下站着的人却不让他如愿，“祖父，您是不清楚吗？这府里爱弄这些东西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目光在蒋氏和贾雪身上一闪而过。
蒋氏竟然能好好坐在这里，看来贾义并没有找到证据，把蒋氏扳倒，也许，自己可以借这次机会，将蒋氏和贾雪解决了。
想到此处，趁所有人不注意间，朝着贾雪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果不其然，贾雪那个蠢货，露出了气急败坏的目光。
这人最受不了激将法，只有将她惹怒露出的马脚才会多。
众人询问无果，而且丫鬟在中毒身亡的时候，贾落落都不在府中，贾州权只好让人回去。
郑胤祺一回来就听说了，推开院门的手顿了顿，整理好心情，挂起温柔的笑容，才推开门。
“落落，爹没有为难你吧？”
贾落落心中暖起，摇头道:“没有，只是问了话。”
郑胤祺抚摸她的脸，“那便好。”眼中的温情与从前别无二致，“若是有事，一定要和我说，不要瞒着我。”
他这后半句，在暗示面前的人，只要她都说了，自己可以既往不咎。
哪怕，哪怕自己的母妃死亡和她有关，自己也可以…
贾落落未察觉到任何不对，点头笑道:“我会的。”
他内心充斥着失落，隐隐夹杂了些许他看不懂的难过。
夜黑风高，后山叶影重重，娇小的身影穿梭其中，停在了一处茅草房外。
吱呀—
屋内气味难闻，腐烂的尸臭在她的鼻尖萦绕，贾落落在面上围起一块面巾，走到屋子里唯一一具尸体前。
手中银色的小刀闪现，挑开了裹尸布，低头蹙眉查看起来。
尸体瞪大双眼，面色发黄，嘴唇发紫，眼珠子浑浊不堪。
死不瞑目。
“看起来倒像是普通的毒。”
并不是一些很难找到的毒，而且死状也还好，为何桃红会说恐怖？
停尸房只有她手中一盏火光的油灯在跳动，堪堪能照亮身前，紧闭的窗子啪啪作响，映着崎岖曲折的树枝，像是鬼影一般。
耳边咚咚咚，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
贾落落恍若未闻，放下油灯，将丫鬟的衣服敞开，看到了青白的身上，满是欢爱的痕迹。
“这…”
赶紧查看了下少女的身体，果然有被进入的痕迹，而且还是匆匆穿戴整齐，都没有清洗干净。
若是贾雪做出来的，不需要让人将她侮辱一通，然后再毒死。
蹙眉，掏出银针，丫鬟的额头，手臂上各一根，掏出来一看，果真没毒。
但嘴唇发紫，脖子上也没有勒住的痕迹，“奇怪了…”
耳朵微动，听到了门口有细微的动作，匆忙将丫鬟的衣服给穿上，刚把裹尸布给合上，停尸房的门被打开。
贾落落猛地熄灭油灯，躲在帘子后面。
从缝隙中看过去，看见有个娇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停在了丫鬟尸体前。
火光闪烁，尸体前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