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醒了

  床边的桃红眼睛咻得亮了起来,抬起袖子胡乱擦着满脸的泪水,欣喜道:“小姐,您终于醒了。”

  贾落落微微撑着身子,“扶我起来。”

  “诶。”桃红赶紧将人扶起来,“小姐,大夫说您是过于劳累了,所以才会突然晕倒。”

  这话她才不信,小姐这几日和从前没有差别,怎么会突然因为疲乏而晕倒?

  可是不信,她也想不到别的事情了。

  “嗯,就是过于劳累了。”贾落落半阖上眼,抬手揉着突突疼的额角,她没有感受到房里有别人,问道:“姑爷呢?”

  “天没亮就走了。”桃红端过热汤,吹了吹喂了过去,“奴婢方才派人去铺子找,下人说也不在铺子里。”

  天还没亮就走了,也不在铺子里。

  这是做什么去了?

  她虽然昏迷了,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意识,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郑胤祺从前就说过美人毒的事情,他的不对劲,仔细想来,应该就是从自己身上带着那花香来得。

  估计是觉得这查不到的美人毒,与自己有关,而自己前些日子还瞒着他。

  叹了口气,是她的错,想着胤祺本就多疑就没有选择坦白,没想到反而坏了事。

  等他回来,再解释一下吧。

  窗柩突然又传来了轻微的动静,她看了过去,沉思了下,说:“桃红,去看看。”

  桃红:“好得,小姐。”

  窗子打开,那不怕生的信鸽又和她们大眼瞪小眼。

  贾落落沉声道:“拿过来。”

  “是。”

  信鸽被她抓在手中,观察了一下竹筒的形态和位置,然后将竹筒拆了下来。

  里面掉落出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地址,这不是京汴河的东边那个废弃的码头吗?

  记下了地址,纸条仔仔细细原封不动放了回去,然后把鸽子扔到外面,信鸽也许是这时候知道了自己传信的人不在,飞到了房顶上,静静等着。

  她眸子落在了桃红的身上,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桃红谨慎点头,保证道:“小姐放心,奴婢连姑爷都不会说的。”

  小姐做的事情,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贾落落满意点头,桃红虽然单纯,但忠心耿耿,问道:“爹来过了吗?”

  桃红摇头,“未曾。”

  犹豫了下,“老爷也是,天未亮就出了门,带着大小姐。”

  “嗯?带着贾雪?”她愣了下,“可听说所为何事?”

  桃红说:“好像听说是去找大姑爷了,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身子侧开,露出堆满东西的桌子,“但是赵姨娘方才过来看了您,还送了点东西。”

  贾落落:“这是,一点?”

  面上颇为疲惫摆摆手。

  “罢了,你出去吧,我想要休息下。”

  “奴婢就在门口候着。”

  桃红担心她又突然晕倒,放了个白瓷碗在一旁,“您若是没有力气开口,就将这个碗弄到地上,奴婢听见动静,就会进来。”

  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却心头一暖,“好,你放心吧。”

  桃红一步三回头,担心不下地出门。

  门关上的瞬间,影一出现在床榻边,眼中也流露出了担忧,“楼主,您没事吧?”

  她心中微微诧异,随即摇头,“放心,只是过于疲惫,养养就好。”

  顿了下,“去查查贾州权带着贾雪干嘛去了。”

  影一躬身,“是。”

  暗影楼一共有六个影卫,都是女子,不过却武艺高强,这也是她偶然救下的人,影一和影二是一对姐妹,她看两人擅长隐匿,而且功夫不错。

  就一直带在身边。

  另外的四个分别在胭脂铺,还有暗影楼管理着。

  因为喝了点热汤,她已经恢复了点力气,就想要下地走走,正好坐在床边,眼前又出现了个人。

  “你看看你看看!师父早就和你说过了,让你不要那么固执。”从窗户翻进来的林菘蓝气得不行。

  贾落落自知理亏,低眉顺眼任由他说。

  那副受气包的模样,看着乖巧懂事,让指着她鼻梁骨骂的林菘蓝瞬间泄了气。

  他无奈叹气,“拿去拿去,别说你师父我不待见徒弟。”

  瓷瓶被扔到了贾落落怀里,她眼睛一亮打开看了下,鼻尖一阵清香,问:“这是…”

  林菘蓝整理着衣摆,说:“这是为师练的药丹,你吃了吧,大补。”

  她扬起大大的笑容,“还是师父最好了。”

  毫不犹豫吞了下去,却因为动作太快,有些噎着了,又开始咳嗽起来。

  那像是要把肺咳出来的架势,让林菘蓝看得心惊肉跳,赶紧倒了杯水,“这么急做甚?又没人和你抢。”

  拍着骨骼分明的背顺着气,掌心下的背哪里还有肉,分明就是皮包骨了。

  他语重心长劝解道:“莫不如还是放弃吧,我看那小子也不是个纠结这个的人。”

  见她神色未变分毫,继续劝解。

  说:“都这样了,那药浴还是别泡了…”

  “嗯,不泡了。”

  “怎么就劝不动你…”林菘蓝愣了下,“嗯?”

  贾落落有些好笑抬眸,“我说不泡了,确实也不急。”

  后半句声音犹如细蚊。

  林菘蓝试探说:“不泡就好,针灸也别扎了?”

  她点头,“嗯。”

  “汤药也不喝了?”

  “这个还是喝吧。”

  “好,也行。”

  反正汤药对身体好,喝了还能休养休养。

  两人说了会儿话,贾落落的眼皮变得沉重,随后靠在榻上睡了过去。

  林菘蓝见她面色惨白的样子,叹息轻声道:“何苦呢?他又不知道。”

  把人放平躺在榻上,仔细掖了掖被角,给房间香炉里点燃了安神的香料,才又翻窗离开。

  桃红中间进去了一趟,看到她已经熟睡,把惟帐放了下来,轻手轻脚离开。

  彩秀阁。

  “你说郑乾元已经发现端倪了?”郑胤祺皱着眉头,冷着脸,“如何查到我们的?”

  他对面坐着个文弱书生般的男子,看着羸弱不堪,举手投足间却带着干脆。

  君霄沉声道:“是丞相。”

  “太子逼着丞相说了证据的来源,再加上原本太子就有些怀疑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