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父:“可你哥是个gay啊。”
我也……
张父:“他还喜欢钢管舞。”
我也……
张父:“不是爸爸想bī你,你如果实在不喜欢唐小姐,大不了两家坐下来商量商量,可以解除婚约,爸爸尊重你的选择。”如此深明大义的一番话后,方旻还未及感激,就见他拿出了万分眼熟的一叠花名册,“来,选一个。”
谁来杀了他吧。
方旻心头苦闷,晚上去他哥哥那里消愁。自从张盛跟家里闹翻搬出去之后,就没人管他了,有时候想想,真是让人羡慕的自由自在。更不用说他凭借祖传的商业头脑,接连经营了几家大捞油水的娱乐场所,虽说名声不太好听,钱却没有少赚。没事巡视巡视,照顾照顾新来的小员工,皮鞋锃亮,俨然一副夜店太子的派头。
“我哥呢?”
保安的一个鞠躬长长不起,似乎在分辨他的皮鞋是否足够闪亮。
“是二公子啊,老板在下面。”保安说。
“怎么又在下面。”方旻说。
下面是张盛的私人场所,在地下二层,需要专门的密码才能进入,然而支持扫脸。
扫脸完毕,方旻成功进入。
房间中央,张盛穿着黑色的浴袍坐在红丝绒沙发上喝酒,冷气开得很足。方旻打了个招呼,像鱼儿一样滑过去裹起毯子,靠在他背上跟着一起观看表演。
“新来的吗,跳得不错啊。”方旻点评。
张盛摸了下他的后脑勺,似乎很满意他的发言。
“嗯,就是年纪大了点。”张盛说。
“倒是看不出来,柔韧性挺好的。”方旻说。
张盛又摸了下他的后脑勺,笑着说,“有些人天生就是gān这个的。对了,专程过来找我什么事?”
方旻本就无心看表演,开了个话头立刻就倒起了苦水。张盛静静听他说完,开口问他:“你有喜欢的人吗?”
“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没有,唐小姐和张小姐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的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方旻追问,“可要是我有呢?”
“如果你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唐小姐和张小姐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把我绕糊涂了。”
方旻松开一点毯子,将手探出去倒酒喝,瞥到刚才的跳舞小哥已经跳完了在旁边休息,看上去果然是上了年纪的样子,喘气的程度活像是一只老狗,后背的衬衫被汗水淋得通透,随着呼吸,脖子上那块涨红的皮肤也随着剧烈起伏着。方旻心生同情,“哥,要不给他杯水喝喝吧?”
“你自己看着办吧。”张盛说。
方旻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水,只好倒了一杯度数比较轻的红酒。总比没有好。
“喝一点?”方旻蹲下身,将杯子凑到对方面前。
那人颤抖的手显然已握不住杯子,便转而抓住方旻的手,使得杯子倾斜出一个角度,以此喝到杯中的红酒,濡湿的黑发扫在方旻的手背,痒痒的,像是蒲草。从他的角度看来,简直就像是在吮吸他的手腕。
他怎么什么都能联想到那个人,方旻摇头甩去自己的胡思乱想。
喝完了红酒,方旻收回酒杯,然而对方的手却握着他的手不肯放。方旻以为他是要说谢谢,然而他却一言不发。
许久许久,他终于转过头来。
方旻这才看到他的长相。消瘦苍白的,写满疲惫的,却仍是他无比熟悉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吃惊,更是惊吓。
谁能想到,这一个月来消失无踪的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在他哥哥的私人领地里,当着匪夷所思的舞者,虽然那曾是他的老行当。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裹着浴袍的张盛不知何时已经起身。他面无表情地站在两人身后,右脸上的疤痕像是一道漆黑的yīn影。很快yīn影不见了。灯光关闭,房间一片黑暗。方旻被一个力道拉去房间一侧。
灯光再亮起的时候,房间内已经站着两个张盛。一样的穿着,一样的发型,一样的神情,脸上的疤痕也是一样。就像复制粘贴一样jīng准。
凌白怎么会猜不出他想玩什么。
那是纠缠张盛近五年的心魔。在情.人节当天,目睹恋人亲吻自己的弟弟,这一幕,甚至比后来对方拿了父母的钱跟自己分手更让他难以介怀。尽管后者同样让他痛苦。
30万,他们的感情怎么会如此廉价?他离开自己,究竟是bī不得已,还是求之不得?他真的分不清他们谁是谁吗?这些问题一直萦绕着张盛,成为他的心结。至于他这些日子随口提出的钢管舞补偿,更像是借机羞rǔ罢了。
他马上就能知道答案了。
犹豫片刻的,凌白朝着其中一个“张盛”走去,他俯下身,吻了一下对方脸上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