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桃花眼忽地没了笑意，沉静深邃地望着她。
苏以欢握着筷子的力道不自觉地收紧，莫名涌上些许的慌张。
“顾墨琛？”
“收嫖资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
苏以欢错愕。
男人薄唇上扬，桃花眼蔓开一抹笑，轻挑而散漫。
“受宠若惊，于是胆大包天，肖想第二次。”
苏以欢的脸颊一烫，轻哼了一声，“你想得美。”
顾墨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很多事情，都是从想开始的。”
她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顾墨琛这个人真真假假的，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吃过面，苏以欢送顾墨琛到了房门口。
“想好要怎么反击了吗？”
苏以欢点了点头，“突破点在莫清莲身上。”
男人微微挑眉，忽地笑了起来。
苏以欢能够不靠任何人在娱乐圈里闯出如今的地位，也不是仅凭运气。
他转身走向电梯，苏以欢抿了抿唇，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你的手…我看一下。”
顾墨琛有些诧异，手微微抬起。
她一把拉过，展开他的掌心，之前在医院里，她不管不顾地咬过他一回，虎口处是清晰的牙印。
她低眸看着，“你…疼不疼啊？”
头顶传来男人的一声轻笑，苏以欢下意识地抬起头。
这只小猫，心虚不自在的样子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的乖觉。
“你让我咬回来不就知道了？”
“……哼。”苏以欢撒开手。
他笑得越发愉悦，逗弄苏以欢，当真就是说不出的有趣。
可下一刻，纤细白皙的手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咬吧。”苏以欢下巴微微抬着，眸光清亮，“一来一往，我们就扯平了。”
“你赶紧啊。”
苏以欢傲娇地催促，“你要是不咬回去，以后也别说是我没有给你机会。”
等了几秒钟，她刚要将手收回去的时候，手落入了他宽厚温热的掌心里。
她肩膀瑟缩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的手看。
顾墨琛很清楚她有多娇气怕疼。
“你快点。”她撇开头不去看。
忽地，他的手指按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推，“放过你这一次。”
苏以欢转眸看他，他松开了手。
不咬，总比被咬好。
苏以欢连眼角眉梢都露着雀跃，跟他强调：“是你自己放弃的。”
“嗯，我放弃的。”
他的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她转了个身，推进了公寓。
“小心为上，别胡乱……”
他低笑了一声，“……给陌生人开门。”
话落，他带上了房门。
苏以欢眨了眨眼睛，小声咕哝：“什么啊，跟哄小孩似的。”
她却不由自主地欠身去看猫眼，正好看见顾墨琛阔步进了电梯。
她轻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
……
监控片段的曝光让苏以欢被迫停下了大部分的工作，但资方之前还在观望当中，直到还在医院里养伤的莫清莲更新了微博。
【莫清莲：被换错是意外，能让我尽己所能地让了，不知道你还想让我做到什么地步？】
不指名不道姓，却将两人冲突的焦点推到了身世被调换上面，莫清莲的委屈都藏在了字里行间。
一时之间，苏以欢狸猫换太子的热搜又被推了上来。
资方纷纷下场表态，和苏以欢终止任何形式的合作，认识不认识的艺人也蹭着这次热度下水，举例说明苏以欢十恶不赦。
苏以欢点进了莫清莲的微博，下方置顶的，是苏青柠的长篇评论。
“当时我就跟我姐姐在一起，苏以欢不分青红皂白，一上来就甩了我姐姐一巴掌，害她摔下了楼梯。我当时已经吓蒙了，我们家没有对不起苏以欢过，可现在各归其位，她却恨上了我们全部人。
要不是陆时轻将我姐姐及时送到医院去，后果不堪设想。我以前还是把苏以欢当成姐姐对待，可如今，心是彻底凉了。”
下面还配上了好几张莫清莲穿着病服的照片，她的手脚上，都有大片的擦伤红肿。
苏以欢一目十行地扫下来，苏青柠这卖惨的方式，应该也是莫清莲教的。
两条微博的风格，是如出一辙的白莲。
但她看得明白，粉丝却被水军带着节奏，冲昏了头脑。
【苏以欢滚出娱乐圈好吗？别脏了我们的地。】
【心疼小姐姐，本来和陆时轻交往的人就是小姐姐，苏以欢才是横刀夺爱的小三。】
【本该在福利院长大的孤儿抢占了别人二十年的优渥生活，苏以欢能不能要点脸。】
车上，手机屏幕被遮住，苏以欢抬眸望去。
“别看了，都是陆家找的水军在带节奏，没看的必要。”染七七抽走了手机。
苏以欢笑了笑，水军是有，但占比不多，绝大多数都是她的路人粉反水。
“要不然我们就别去了，剧组那边已经换了莫清莲当女一号，还让你过去，分明是不怀好意。”染七七忍不住担心。
“我同意。”
苏以欢侧眸看去，于庆芳按揉着太阳穴，遮掩不住的疲惫。
“不，我还得去。”
苏以欢并不慌乱，反而笑起来，“不然岂不是对外坐实了是我做贼心虚？”
片场外记者蹲守，好在于庆芳早有预料地换了车，才顺利开到了里面。
苏以欢一露面，就看到了和利芳芳站在一起的苏青柠。
“剧本改了，你好好看看。”苏青柠的眼中，满是刻薄的恶意。
苏以欢接过了剧本，她之前的戏份，大部分都移交给了莫清莲，剩下来的戏份不多，而且都被魔改了。
就比如，她接下来要拍的，是跪在地上给人洗脚。
染七七怒火中烧，“苏青柠，你别太过分！”
“怎么了？”苏青柠笑得得意，“苏以欢不是一向以实力派演员自称的吗？这点戏，难不成她都接不下来？”
苏以欢红唇勾着笑，只是笑意半点未达眼底。
她看向编剧，后者立刻就错开了目光。
“以欢，”导演挤出了笑容，“你的戏份没多少，要不然先拍吧。”
苏青柠笑得花枝乱颤，“苏以欢在娱乐圈里呆了两年，伺候人的活她驾轻就熟，别的戏她可能不会，但这种戏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