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后面还跟上许多“哈哈大笑”的表情包，染七七的这句可怜，多少会有一点说服力。
苏以欢弯了弯眉眼，将手机屏幕翻转过来给他看。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顾墨琛眉梢微挑，有些意味不明。
苏以欢低头回消息，“嗯，太可怜了。”
同样，后面跟着欢天喜地的表情包。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的眼眶微微地红着，但眉眼带笑，像极了一只被顺毛的猫。
他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晚风徐徐，格外的温柔。
……
早上，苏以欢在咖啡厅约见了私家侦探。
“白雨薇和莫清莲第一次接触后，她就去福利院查了莫清莲的档案。”
苏以欢皱了下眉头，翻看着福利院的资料。
白雨薇的目的性太明确了，就好像是直接冲着莫清莲去的。
她母亲生产的医院和福利院有些距离，抱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
……是有人故意的。
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白雨薇。
苏以欢红唇微抿，“继续查。”
她放下了资料，“保姆的下落查到了吗？”
她母亲跳楼自杀之后，家里的保姆也失踪了，她隐约有一种预感，只要能够找到保姆，就能够知道她母亲自杀的真相。
“目前没有进展。”
苏以欢心下微沉，但也知道这件事情急不来。
从咖啡厅出来，苏以欢就收到了匿名发来的一条短信。
“你母亲的。”
后头跟着一张链接。
苏以欢点了进去，出来的照片上，她母亲的遗物摆在燃烧着的火炉旁边。
她的瞳孔微缩，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
车在院门口急刹，苏以欢推开车门冲了进去。
这是她十岁之前的住处，后来她母亲跳楼身亡，苏博文就迅速换了房子。
砰——
马克杯砸在了她的跟前，苏以欢瞳孔微缩，那是她母亲生前亲手制作的，上面还有她们以前的合照。
“来的倒是挺快的啊。”尖酸刻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苏以欢猛地抬头，十多级台阶上，苏青柠和莫清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而一旁，就是照片上的那个火炉。
莫清莲手中拿着一本相册，举高到火炉的上方。
苏以欢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台阶，却被苏青柠的保镖拦住了去路。
“这么好的房子，就放着死人的东西，多晦气啊，早应该一把火全部都烧掉了。”苏青柠得意笑着。
“莫清莲，这是妈妈唯一留下来的一本相册了。”她心急如焚。
“那又怎么样？”莫清莲眼神冰冷，“她可没有养过我一天。”
“她根本就不知道你被换了！”
苏以欢神经紧绷，死死地盯着那本相册，“白雨薇能够这么确定你的身份，你和我被调换，和她脱不了关系。”
在莫清莲的身上，她看不到有半点的意外。
苏以欢心猛地下沉，“你早就猜到了。”
大门被推开，她母亲的东西杂乱无章地放在一个纸箱里面，被摔在了门口，散落了一地。
怒火上涌，她冲开了保镖，只是还没有碰到那本相册，相册就被莫清莲扔进了火炉。
苏以欢双眸微阔，本能地抢出火炉里的相册，把火给拍灭了。
可是几秒钟的功夫，相册已经烧掉了大半，一片焦黑。
“连女儿都认不出来，她配当什么母亲？”莫清莲嘴角带笑，冰冷而讽刺，“她跳楼自杀，说不定就是她最好的报应。”
苏以欢双眸微阔，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莫清莲笑容满面，“她早就该去死了！”
苏以欢被彻底激怒，一巴掌甩了过去。
莫清莲尖叫了一声，竟然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苏以欢抬眸，对上了陆时轻暴虐凶狠的目光，“你在干什么？苏以欢！”
她手指蜷了蜷，她清楚自己的力道。
“我没有……”
“我好疼。”莫清莲晕倒在他的怀中。
他脸色骤然一变，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冷怒的眼神扫过苏以欢。
“但凡清莲有半点事，苏以欢，我让你百倍偿还！”
苏以欢嘴唇动了动，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连解释都没有必要。
苏青柠笑得愉快，“苏以欢，你完了。”
说完，她带人离开。
苏以欢的手指蜷了蜷，到此刻，她怎么可能不清楚今天的这个局是冲着她来的。
她低眸看着焦黑的相册，胸口仿佛坠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难受。
她安安静静地俯身，将地上的东西一件件地收拢到箱子里面。
跑车上，方季同不经意地侧眸，有些讶异：“顾哥，那是苏小姐吗？”
顾墨琛淡淡地瞥过去，桃花眼触及到路边那个艰难抱着纸箱的娇小身影时突然微微眯起，“停车。”
苏以欢的手心隐隐作疼，刚刚的出租车早就离开了，这边连车都打不到。
她只能抱紧箱子往外走。
“苏以欢……”
她下意识地抬头，顾墨琛的身影一下子撞入了眼帘。
“怎么弄的这么狼狈？”
眼睛微红，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才压下酸胀难受的情绪。
怀中突然一空，她下意识地往前一步。
“我会保管好。”
苏以欢点了点头，可依旧是不放心地盯着那个箱子。
顾墨琛将箱子放在车上，拉开了车门护着她上去。
“开车。”
方季同气笑了，“我是你司机？”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开了车。
“去医院。”
“我不去，我要回公寓。”
顾墨琛才刚刚碰到苏以欢的手，她就疼的瑟缩了一下，她的手心里，是一片被烫出来的水泡。
“你受伤了，去医院。”
“我说了我不去，我回公寓。”
方季同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顾哥，到底去哪？”
“医院。”
“公寓！”
“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没必要。”
顾墨琛桃花眼微沉，“去医院。”
苏以欢咬着嘴唇，倔强地瞪着顾墨琛，“我跟你说了，我要回公寓。”
顾墨琛不置一词地扫过她一眼，不变初衷。
苏以欢望着男人的侧脸，被压下的委屈翻涌而来。
她护不住母亲的遗物，还被莫清莲针对算计，现在她哪里都不想去，就想回公寓一个人待着。
就这点要求，顾墨琛都不肯满足她。
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从红红的眼睛中吧嗒吧嗒地滚落下来，先是一滴接着一滴，然后就是止不住地汹涌而下。
“顾墨琛……”
她带着哭腔的嗓音带着几分狠劲，去喊他的名字。
“连你也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