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笑了。
苏以欢抿了抿唇，心虚地转开头去，但隔了几秒钟，又忍不住转回来。
“你…你疼不疼啊？”
顾墨琛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是在认真思索。
苏以欢咬着嘴唇，压根就不记得她刚刚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他将热腾腾的面条放在桌子上，又走到她的面前。
“不疼。”
苏以欢有些不太相信，都抓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疼？
“就挺刺激。”他俯身靠近她的耳畔，声线又低又缓。
苏以欢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退开，“顾墨琛，你不要……”
话到嘴边又停住，这个妖孽早就把脸皮练到如同铜墙铁壁，将不要脸，当成了对他的夸奖。
她轻哼了一声，走到了餐桌边上坐下，低头吃面。
好在苏以欢今天没有通告，吃面的时候，于庆芳将行程安排发过来和她敲时间。
她一下抬起头，“顾墨琛。”
“嗯？”
“我接了一个泳衣代言。”她并不想接尺度太大的代言，品牌方也很配合地将她要穿的泳衣都换成了保守款。
但再保守，它还是泳衣。
现在她怎么穿，往身上打一斤的粉底吗？
顾墨琛薄唇勾起，压迫性十足的目光落在苏以欢的身上，“你觉得我会让我的女人，穿泳衣给别人看？”
苏以欢轻哼了一声，“那是广告。”
“也一样。”他霸道的不行。
苏以欢凶狠地瞪着他，“难不成我连穿泳衣的权力都没了？”
“你可以穿给我看。”他好整以暇，“你穿什么样的都可以。又或者……”
他的眸色暗了暗，“……你不穿，也可以。”
苏以欢：“……”
她咻地一下收回了目光，继续吃她的面。
泳衣广告确实也没有办法再拍了，她也打算彻底回绝。
她红彤彤的耳朵从长发中露出来的，顾墨琛的目光顿了顿，薄唇浅浅上扬，才收回了目光，继续吃他的早饭。
吃完早饭后，苏以欢送顾墨琛到门口，两个公寓的钥匙她都有，随便呆哪里都可以。
他出门，转过身笑问：“确定不用我陪你？”
“才不用。”苏以欢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他轻笑，走进了电梯。
苏以欢挥了挥手，看着电梯门关上，她才转身回到了公寓。
刚刚要拿起手机的时候，一条匿名短信忽然发了过来。
“你有没有想过，顾墨琛的选择凭什么是你？”
苏以欢愣了一下，直接回拨了电话，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恶作剧。
但打过去的电话无人接听，自动挂断的时候，对方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你不想知道，顾墨琛和你，过去到底有什么交集吗？”
苏以欢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这是她无法不在意的事情。
手心里浸出细密的冷汗，苏以欢回复了一条短信过去：“装神弄鬼，你到底是谁？”
“提醒你一下，十年前的中秋，在水城。”
这条消息映入眼帘的时候，她双眸微阔，背脊爬上了细密的凉意。
她记得清清楚楚，酒醉的那天，顾墨琛曾经问过她，十年前的八月，她在不在水城。
而现在，时间更是被精确到了中秋。
那是母亲去世后最后一个在外公家过的中秋节，那天她记得清清楚楚，她没有离开过广家。
苏以欢的手指发颤，立刻发消息过去，“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这条消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
苏以欢咬了咬牙，将号码发给了私家侦探去查，只一会儿功夫，就有了调查结果。
这是宁城登记的手机号，刚刚办出来不久，可对应的身份却是年过六十的农村老大爷。
更具体的信息，查不到。
也就是说，苏以欢基本不可能挖出这背后的人。
她坐在沙发上，心中阵阵地发冷，顾墨琛不只一次说过他们过去有过交集……
她冷不丁地冒出了一个念头，会不会，和他有过交集的人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苏以欢浑身犯冷，如果顾墨琛对她的所有好，都是因为认错了人，那她以后，该怎么办？
……
从进公司开始，顾墨琛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来过。
裴修直才从机场回来，随意地往沙发上一坐，皱着眉头看他，“拜托，老子一点都不想知道你和苏以欢昨天都发生了什么。”
这个男人就差把发生过什么直接写到脸上了。
顾墨琛掀眸扫过他一眼，“嫉妒？”
裴修直眼皮子狠狠一跳，“老子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可能……”
“你确实嫉妒。”他淡淡说道。
裴修直额角跳了跳，干脆收敛目光，不再去看这个笑得过分风骚的男人，进入正题。
“舒家大房的亲生女儿刚出生不久就丢失了，为了不让夫人伤心，舒骅抱养了舒海蓝回来，瞒天过海，但这些年，舒骅私下里没有放弃过找亲生女儿。
就在前阵子，舒海蓝养女的身份被二房刻意曝光，舒海蓝在舒家的位置很尴尬。”
顾墨琛眸中并无太大的波动，只随口问道：“她要你帮她什么？”
“什么都不要。”
裴修直耸了下肩，这种要求，才是最棘手的。
“只提出了要见你一面，你见不见？”
顾墨琛眉间蹙起，从十年前到现在，他的精力都花在了苏以欢的身上。
对这个突然跳出来的救命恩人，基本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但他欠她，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见。”
裴修直戏谑笑开，“女人分成两种，一种是苏以欢，另外一种，是苏以欢以外的女人。”
他冷眸扫过，“等到她想到要求了，再说。”
裴修直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颔首，“好，我一定如实转述。”
敲门声响起，接着，宁锐进推门进来。
他手中拿着一个信封，硬着头皮走到了顾墨琛的面前。
“爷，这是刚刚一个跑腿送到我手上的。”
宁锐进迟疑一下，将信封放在了桌子上，“里面是苏小姐的照片。”
顾墨琛将信封拿过来，倒出了里面的几张照片。
照片是在餐厅拍的，陆时轻和苏以欢面对面坐着，彼此脸上带笑，看上去格外的亲近。
照片左上角上的时间是昨天，苏以欢告诉他的是，她和品牌负责人有个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