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车祸,加上围观的群众,堵塞了附近的交通。
而苏家的车,也在被停滞不前的车流当中。
“以欢,你去哪里?”染七七错愕地惊呼。
苏以欢头也不回,三步并做两步地朝着那辆车走过去。
车窗敲响,她字里行间冷意惊心,“莫清莲,下来!”
隔了一会儿,车窗才被放了下来,莫清莲面上带着浅笑,随意地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你命真大。”她柔弱开口,但眉眼之间,恶意毫不掩饰。
“你承认了。”苏以欢抿了抿唇,冰冷的目光压在她身上。
“我承认什么?”莫清莲笑得分外无辜,“我只是替你庆幸,要不然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
停在路边的保姆车遮挡住了视线,连她,刚刚都没有看到苏以欢和染七七下车,还以为苏以欢是死定了。
“我特别希望,苏小姐每一次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染七七冲到苏以欢的身旁,也正好听到了莫清莲的这句话。
车祸发生,莫清莲就在旁边当看客,这件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巧。
“莫清莲,你是疯了吧?”
莫清莲侧眸,轻声地笑了起来,“染小姐的命也挺大的,恭喜啊。”
怒火一下窜上来,染七七狠狠地瞪着她,“莫清莲,你给我滚下来。”
苏以欢红唇抿紧,直到这会儿已经确定于庆芳没事,她的双手依旧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就差一点,于庆芳就会被她连累到丢掉性命。
车门打开,莫清莲缓缓地下车站稳,眸光莹莹,肤色白皙,自带一种令人怜惜的柔弱感。
苏以欢她们不吃这一套,但围观的人吃。
尤其此刻在她们面前的莫清莲表现的怯懦害怕,就更勾起了他们的同情。
“你让我下来,我已经下来了。”她面色楚楚,但望着她们两人的目光却透着讽刺分明。
就仿佛是料定了他们不敢拿她怎么样。
“莫清莲,我看你是找死是不是?”染七七怒极之下,失控地想要往前。
“七七,住手。”于庆芳按着额头,眉间紧蹙,厉声喝止。
苏以欢握住了染七七的手腕,眉眼冰凉。
哪怕她清楚知道,莫清莲就是这场车祸的主谋,可没有证据,她们动手就是错。
“我就是开车从这里经过而已,你也不能认定你们遭遇的车祸就跟我有关系,这也太荒唐了。”莫清莲摇了摇头,嘴唇轻轻地咬着,被污蔑的无辜模样,被她拿捏的恰到好处。
而这句话,也刚好激起了围观众人的共鸣。
“什么时候开车从这边经过都是一种错误了,那我岂不是也错了。”
“对啊,我也是从这里经过的。”
“不能这样啊,遇到车祸是很糟心,可不能带进私人恩怨吧,这算什么?”
莫清莲望着苏以欢,神色不变,但眉眼之间的讽刺很分明,“苏小姐,如果你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抱歉,我先失陪。”
苏以欢眉梢微挑,忽然道:“有事。”
莫清莲很显然愣了一下,苏以欢不紧不慢地松开了扣住染七七的手,然后手一抬。
啪——
巴掌声利落而清脆,也惊呆了围观众人。
莫清莲本能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脑子里是几秒钟的空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凭无据地动手,苏以欢是怎么敢的。
“苏以欢,你太过分了!”
苏以欢红唇浅浅上扬,甩了甩手,轻慢无比:“我是没有证据,要是有,我直接送你去西天。”
她的容色本就明艳,此刻笑容犯冷,就更显得咄咄逼人。
忍?
从来不是她的风格,之前关于关于她的恶评多了去了,也不差再多一点。
莫清莲低着脑袋,遮住了眼中快要控制不住的怨恨,只给众人留下委屈到不行的印象。
周围议论纷纷,他们先入为主,恶意是冲着苏以欢来的。
由始至终,苏以欢的神色都没有变过分毫。
“莫清莲,来日你和陆时轻的婚礼,我一定奉上一份大礼。”
警笛声喧嚣而至,远远地,还有救护车的鸣笛。
莫清莲心头微颤,本能抬眸对上苏以欢冷清的目光,冷意爬上脊背。
“好,那我就等着。”
苏以欢冷冷收回了目光,转身走到了于庆芳的面前,陪着她上救护车。
面包车也被撬开,就如刚刚所想的那样,司机已经命丧当场。
死无对证,这件事情,苏以欢也追究不下去。
……
“于女士身上有多处擦伤,但最主要的还是额头的伤,撞的比较厉害,有轻微脑震荡,建议在医院里多休息几天。”
于庆芳已经包扎好了,挣扎着就想要下床。
“我没感觉有什么事,我下面还有很多的工作计划,不住院。”
染七七在一旁劝说,可于庆芳不肯听,一门心思想要回去工作,好不容易苏以欢的事业迎来起色,这段时间,她怎么舍得掉链子。
“芳姐,你就安心修养几天,要不然我心里不是滋味。”一直没吭声的苏以欢突然开口。
于庆芳眉间蹙着,四目相对,隔了一会儿,她才点了点头。
“行,那我就住几天,大不了把工作带到医院里来,这么多医生看着,你也用不着担心我。”
苏以欢嘴角抿出浅浅笑容,让染七七留下来陪着于庆芳,她去办住院手续。
交钱办好手续,苏以欢没有上楼,而是走到了住院楼外面的亭子里。
手指被她攥得发白,就差一点,于庆芳就因为她丢掉性命,莫清莲下手狠到这种地步,她怎么可能不怕。
身前忽地一暗,苏以欢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当中,她后知后觉地抬起头。
大片的阳光从男人身后涌来,打在他修长挺拔的身躯上,他的五官,隐在朦胧的光影当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苏以欢抬眸望着他,鼻尖涌上一股说不出酸意,眼睛也跟着微微地发红,她试图平静,可一开口,就是绵软艰涩的声音。
“顾墨琛,你怎么来了?”
“被欺负了?”大手落在了她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傻乎乎的,怎么也不知道找我?”
一瞬间,她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地落了下去,就好像之前被刻意压下去的惊慌害怕,都失控地涌上来。